一笑:“既然如此……”
她话还未说完,广袖中却飞出一根琴弦,琴弦漆黑,在她手中如利剑一般。
萧漪侧身躲过女子一击,唤出“红炎”与她战作一团。
时青在门内,将方才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却原来萧漪果真是别有所图才来的郓县,寻了个教书先生的活计,只怕为留在郓县寻个因由。
时青心里头不由有些空落落的,他之一生,遇见萧漪何其有幸,又何其不幸。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萧漪就击退了女子,推门而入,却见时青已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一动不动,肩膀却紧绷得厉害。
萧漪收好骨琴,柔声道:“时公子,夜了,睡罢。”
时青等萧漪出去了,才转了个身。他盯着门缝瞧了半晌,终是觉得疲倦无比,闭上眼,入了眠。
次日,赵帏又查到了些新的线索一一告知时青。
秦俭在牢中已住了四日,一日三顿或是桐雨或是赵帏来送,伙食倒是不差。
正是午膳时间,他将碗盘吃了个干净,又打死了一只蟑螂,才安然躺在稻草堆上。
上午,秦大娘来探过他,哭声震天,以至于现下他还头疼得很,他是好容易才将她劝回去的。
秦俭刚闭眼假寐,耳畔却响起一把熟悉的声音:“相公,我死了这几日,却没想你竟入了狱。”
他蓦地立起身来,却见一个水蓝色衣裳的女子立在他面前,看容貌正是他死去的妻子陈歆。
他一把握住陈歆的手,道:“你可算是来看我了,我想你想得紧,不过我杀了王沥,怕是这几日,就能同你作伴去了。”
陈歆却道:“若非你,我哪里会死。”
秦俭矢口否认:“下毒的人是王沥可不是我。”
陈歆甩开秦俭的手,转而十指扣住秦俭的脖子,厉声道:“就是你,就是你,害我惨死!”
秦俭挣脱不开,又说不出一个字,求救不得,喉咙越来越紧,呼吸不能,眼见着就要被掐死了,那陈歆却突地消失不见了,脖子一被松开,他死命地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而后他环顾了一周,牢门锁得严严实实,牢内只他一人,牢外也无半点动静。
他只道自己是发了噩梦,浑不在意,只躺在稻草堆中,继续假寐,毕竟陈歆已死透了,即使魂魄未归入地下,又哪里会在青天白日现身。
次日,案发第五日,天朗气清。
时青开堂审案。
时青端坐在高堂上,秦俭跪在堂下,外头已围了许多人。
秦俭哀声道:“我杀了王沥,虽事出有因,但我既杀人,就应当偿命,县太爷,恳请你将我拖出去斩了罢。”
外头一妇人道:“斩不得。秦俭是好人,王沥不过是个登徒子,死了也是活该。”
另有一人应和道:“陈歆被王沥害死了,死得冤枉啊,县太爷你可要为陈歆做主啊。”
秦家的邻人道:“正是正是,秦俭和陈歆可帮了我们不少忙。陈歆死了,秦俭不过是一时气愤才杀的人,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时青却不理会这三人,问道:“秦俭,你确定你妻子是自缢而亡的?”
见秦俭连连点头,时青再道:“你昨日却在狱中道‘下毒的是王沥可不是我’,证明你知晓陈歆是被毒杀的,而不是自缢。”
秦俭白了脸,心中暗道:昨日的竟不是发了噩梦,而是时青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来引他上当的,真真是恶毒得很。
他心中将时青咒了不知多少遍,面上却一片无辜,口中哀声辩道:“我在狱中是发了梦,说了胡话,县太爷你切不可当真。”
时青勾起唇角,道:“那你可知道你妻子不是凡人,而是妖怪?”
秦俭立刻回道:“阿歆不是妖怪。”
时青扫了眼秦大娘,道:“秦大娘,你来说说手中的白骨能开出花来,是不是妖怪?”
秦大娘本是站在人群中,闻言,呢喃道:“莫非那日我并没有眼花?”
赵钰也站在堂外,时青朝他道:“赵钰,你且进来,我有话要问。”
赵钰今日本是要在书院授课的,但因赵帏事先嘱咐,就将学生交由萧漪照看。
他跪在秦俭身侧,听时青道:“赵钰,你那日见的陈歆是何模样?”
赵钰答道:“一身水蓝色的衣衫,头发凌乱遮住了大半张脸,发髻上插着一根木簪子,手里提着一个篮子。”
时青取出一支木簪,命赵帏递给赵钰查看。
赵钰接过木簪,细细看了一番,道:“那日月色昏沉,但应当就是这根木簪。”
“你之前道你并未看清陈歆的面容,你又是如何断定遇见的那人就是陈歆的?仅凭衣衫、木簪子和篮子?”时青问道,“你细想下,你遇见秦俭时,秦俭还说过些什么?”
赵钰沉思片刻答道:“他说妻子失了踪,且妻子前几日告诉过他王沥对她有意,只怕是遭了王沥的毒手。对了,他还说他妻子穿了件水蓝色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