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浮云。这也是顾盼最初三观混乱的原因,她那时候还不明白,一切悲剧的源头在父母,而不在顾启明。所以毕业后傻里吧唧的寄钱,直到买房那天幡然醒悟,彻底跟家里撕破了脸,包括再懒得搭理顾启明。
这对顾启明而言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他对姐姐的感情很复杂,毕竟从小父母没空,他几乎是姐姐一手带大。上下学接送、生病住院陪床、挨欺负的时候出马帮打架。总之父母不惹她的话,即使算不上是个好姐姐,却相当可靠。偏偏,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父母和姐姐之间总像有仇。而自己,显然是个明晃晃的炮灰。
赵永康懒得掺和岳父家的极品事,以在公安局没有熟人的理由拒绝了岳父的要求。何海洋脸上挂不住,开始打起了自己熟人的电话。
听着姨父唾沫横飞的电话往来,顾启明脸色发白,几乎想夺路而逃。他们家早已陷入死循环——顾盼不揍他,爹妈就作死。如此显而易见的道理,别说好歹是考上本科的大学生,哪怕是条草履虫,也早养成条件反射了。可无论他怎么哭怎么闹,爹妈始终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兢兢业业的行走在作死的道路上,不肯回头。
何海洋的电话尖锐的响,质量不太好的话筒漏出了清晰的音节:“老何啊,我托朋友查到了,在阳县大酒店里。那里住一晚上千把块呢,你外甥女真有钱!”
顾启明脑子嗡了一下,生出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见陈彩欣腾的站起,气势汹汹的说:“走!找她去!既然她有钱,这五万八无论如何要她出了!”
袁红香的事情上,在座的除了顾盼一辈的,没有无辜。陈彩云和王月生怕赔钱的事赖到她们身上,积极撺掇着陈彩欣去酒店堵人。陈家姐弟几个家庭条件委实不算特别差,陈彩云和陈泽远家都买了车。姐弟几个带配偶,说干就干。随便叮嘱了顾启明两兄弟照顾外婆之后,呼啦啦的往院子里取车去了。
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远去,顾启明颓然的摊在了椅子上。每天去省城的车只有两趟,现在早过了发车点。而他兜里的几个零花钱,是决计没办法包车逃跑的。他有些绝望的想,时隔多年,这顿打真的躲不掉么?
电视剧的时间到,外婆乐颠颠的提着小火盆,从大火盆里夹着炭火,准备上楼看电视。陈钧杰看看在椅子上脸色惨白的表弟,又看看絮絮叨叨念着电视剧情节的外婆,一股寒意从脚后跟直直往上窜,激的他生生打了个寒颤。
nainai,长眼睛的都能看见你外孙不舒服,你看不见吗?
他nainai并不想看见,她要想看见,顾启明小时候至于让同样是孩子的顾盼照顾么?她装作万事不知,慢吞吞的收拾好小火盆,又添了两块炭,悠哉悠哉的上楼了。陈家老宅结构相当差,上楼得绕个圈。因此陈钧杰听着脚步声远去,不多久,又清晰的听见脚踩木制地板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继而被电视剧的主题曲取代。
餐厅里安静的可怕,陈钧杰僵硬的扭头,怔怔的看着顾启明。良久,他艰难的开口:“要给大姐通风报信吗?虽然她拉黑了我们,但你能联系上她的,对吧?”
顾启明低着头不说话。
“我觉得我们该报个信!”陈钧杰说,“以免大姐迁怒你!”
“我姐不会迁怒我。”顾启明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环境里,还是显得异常清楚,“今天她大概真火了,平时她不那样的。”
陈钧杰的脸颊抽了抽:“不是,我们认识二十几年了,你姐揍你,家常便饭了吧?”
“我没说她不揍我,我说的是不迁怒。”顾启明郁闷的说,“她揍我的时候,冷静的一逼。不然我能毫发无伤的长这么大?全是看起来可怕,其实不伤筋动骨的。”
陈钧杰受不了了,抱着头大叫:“你们家都是些什么神经病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知道。再说,来不及了。阳县屁大的地方,他们开车用不了5分钟。现在八成已经在酒店里闹起来了。”
陈钧杰心里拔凉拔凉的,换成大城市,这帮神经病不可能杀的进五星级酒店。但在阳县这样的破地方,别说私营酒店,县政府大院想混进去都不难。刚才他二姑父不就轻而易举的查到了顾盼的落脚点么?
不行,必须做点什么!陈钧杰摸出了手机,一个电话打给了赵永康,心急火燎的说:“二姐夫!二姐夫!大事不好!我爸妈还有大姑二姑他们,全跑去阳县大酒店堵大姐了,你说怎么办啊?”
赵永康目瞪口呆:“MD,哪个傻逼这么不懂规矩?现在什么年代了?不怕大姐一个视频上网,全国皆知吗?”
陈钧杰噎住,这种事他们心黑手狠的大姐未必干不出来。尼玛,他爹妈也是主谋啊!他要不要见人了!?
“你们现在在哪里?”赵永康用肩膀夹着电话,手上不停的收拾着东西,准备下班,“动静太大,我不方便去酒店,万一大姐真的上了拍摄,扫到我就完蛋了。”
“我们在外婆家……”
“你们不去给大姐助个威什么的?”赵永康叹了口气,“钧杰,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