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虚问:“你们知道这是九色鹿的血吗?”
三兄弟对视一眼,咬牙道:“知道。”
“九色鹿虽是祥瑞之兽,但不代表人家是傻乎乎的老好人。它的血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它主动给你时它的血会让你起死回生,你抢夺它的血那它也会让你生不如死。”桑虚说到这里,抚摸着花斯年的毛皮点评道,“就像个任性的小情侣啊。”
“你怎么知道这血不是九色鹿主动给的,拍卖这东西的人说了,这物的主人曾有奇遇获九色鹿馈赠……”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不管这血是否是九色鹿的馈赠,只要那血被你父亲喝下,你父亲的生死就掌控到了九色鹿手里,他就变成了九色鹿手下的一条傀儡。它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死,它若是不想让你死,就算过去数百年你也能活在这个世界上。你若惹怒它,它便让你魂飞魄散,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你这哪里是在救你们老父亲,根本就是在害他。”
“生老病死乃是人生之道,都在五行之中。你脱了五行、逆了天道、乱了轮回,天道循环,这一世乱了下一世也会脱离正轨。”
老大听了桑虚的话赶紧将手中九色鹿的血像烫手山芋一般扔在一旁,脸上露出颓然绝望之相,“那我父亲,岂不是没救了。”
“人到晚年,所求无非是膝下儿女双全、子嗣伴其左右,你们现在不是用尽余生陪伴老父,反而听信谗言想这些东西,你们是想气死你们老父亲吗?”
三兄弟手足无措互相看看,倒是老二想明白了。“我们明白了,这次回去我们就在父亲床边好生伺候,让他走的时候,了无遗憾。”
老二倒不是全信了桑虚的话,而是想到今天这一天的诡事。客栈里连续死了两个人,他们知道的第一人就与拍卖城有关。拍卖城见不得光,只是听信他人谗言就将不明不白的东西拿给老父。治好了还好,若是治不好,岂不等于弑父!
拍卖城如果真如传说中那么厉害,他们的人又怎么会不明不白的惨死?他们不能冒这个险。
越想越觉得后怕,老二一阵瑟缩,拿起装着九色鹿血的透明瓶子就往地上一摔。
随着落地声响,瓶子应声碎掉,汩汩银ye向外流淌铺展开来,同时空气中也开始弥散着清雅诱人的香味。众人又好奇又害怕看着这银色的血ye,就见向外铺展成一片的血在停止流动后的没多久,像活过来一般,慢慢回缩,聚拢成一团浮在了半空中。
那银团先是晃动几下,悬浮几息后突然化身一支银箭直直向钟离天海飞去。玄九思连想都不想就挡在钟丽天海身前,将整个胸膛暴露在银箭之下。
眼看着银箭就在眼前,那东西却突然调转了个个,朝那名女子飞去。然而在飞向女子的时候随着移动,银箭的姿态再一次变幻,等来到女子身前时已经变成了一朵银色的牡丹花。
女子犹豫一瞬,伸手去捏牡丹花花柄,可在女人碰到花柄的一瞬间,那花“嘭”地一声爆开,四散在空中,蒸发消失了。
女子呆愣站在面前,三兄弟则是脸色煞白。
他们要给父亲喝的,就是这种东西?这血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的,为什么还能动成这样?!
花斯年藏在桑虚怀里偷偷拿眼睛瞄向女人,就见女人藏在袖子里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拼命压抑着某种情感。
本来有嫌疑的就是这么几个人,现在三兄弟只是买家,如今三兄弟洗脱嫌疑,另一个男人死了,剩下最后的女人则是提出与他们一同去拍卖城,也便没有人了。
虬髯大汉命令手下将尸体抬去衙门让仵作剖尸,自己则留了下来。没办法啊,谁让太子殿下要去那个神秘莫测的拍卖城!太子殿下若是在他们牡丹城出了事,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砍的!
如此一来,去拍卖城的人也就定下了。
钟离天海两人、桑虚两人以及虬髯大汉和那拿着邀请函的女子。
虬髯大汉名叫张坤,等张坤好不容易劝说成功让太子带上他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泛着鱼肚白,女子看着越来越亮的日头,慢慢没了耐性,众人也不敢再耽搁,草草收拾一般就跟着女人上了路。
途中花斯年知道了女人名叫胡月仙,是从巳比国南边来的。可当钟离天海问她要买什么东西时女人一口咬定,只是想去长长见识,绝口不提买东西的事情。
他们这五个人衣着各异,胡月仙觉得有些不妥,让他们在旁边的服饰店换了相同的普通布衣扮成了自己的手下,这才又重新出发。胡月仙领着四个人,拿着玉简就这么晃晃悠悠走在大道上,也不说去哪,就这么漫无目的逛了将近两个时辰,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晌午,张坤开始不耐烦起来。“喂,你这女人,在搞什么花样?”
而就在张坤刚问完这句话时,一辆马车从后方驶来,二话没说就停在了胡月仙身旁。赶车的车夫眼睛盯着玉简看了一会儿后将视线已到了胡月仙脸上,又来回扫视众人一圈,才对着胡月仙道,“姑娘,久等多少,请诸位上车吧。”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