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双银箍头红漆竹筷,情绪低落地在一盘素菜里,有一根没一根地挟菜,放到碗里又不吃,纯粹就是怕闲着,给自己找个事做来掩饰失态。水天然挟了块鱼rou,细心地剔除里面小刺,放到燕子丹的碗里:“这菜可是吃的,你想看饱自己?”燕子丹惘然地看一眼水天然,接着转移视线,去瞠视碗里那块细腻洁白的鱼rou去了。水天然干脆把那块鱼rou再挟起来,直接送到了燕子丹嘴边:“尝尝,很好吃的。”
燕云林看两人亲昵,皱着眉别过脸去。水润壤故意咳嗽两声,心想女儿都没给过自己这待遇,对燕子丹倒贴心得紧,不觉微有醋意地说:“你这个小吃里扒外的,爸爸也爱吃鱼rou啊,你怎么忘了?”
水天然不防备爸爸这时发难,赶着把鱼rou塞进燕子丹口里,转手将桌子上整盘的鱼rou端给水润壤,还不忘回头嘱咐一声燕子丹:“小心点,别让细刺扎了嗓子。”
水润壤看看眼前的鱼rou,再看看水天然,突兀兀地问出一句:“你真的很喜欢燕子丹?”这句话实实在在把水天然问了个大红脸,连燕子丹都怔了。燕云林及时转过头来,聆听水大督军,下面还要说出什么出人意料的话。
水天然脸上飞红,说出的话却毫不含糊:“喜欢极了!”
水润壤心里一寒,正色说:“喜欢她就跟她结拜为干姐妹吧,我们两个老的,给你们做个证人。”水润壤这话,明显在撇清两人的婚姻关系。
水天然没奈何:“爸爸,拜不拜干姐妹,又有什么关系?”
水润壤说:“关系大了,日后你俩分开来,对谁的名节也不会有亏损。”
燕云林另有心思,但对撇清燕子丹跟水天然婚姻关系的想法,倒是同水润壤殊途同归。燕云林也不征求燕子丹的意见,连下人也没使唤,亲自到后院王氏的佛堂,寻了香炉和神香回来。他另放了香案,摆上红泥小香炉,点上神香□去。一切准备就绪,燕云林循循善诱着水天然和燕子丹两人:“古有桃园三结义,那是男人间的肝胆相照忠义两全,今儿你们两个小女子,也表表态吧,好约为姐妹信守友谊,不逾矩,不失道。”
所谓神香,就是在敬神礼佛,或者涤除室内污晦气时,点燃的熏香,大多有芳香气味。王氏礼佛心诚,所用的神香,都是香味上好的,尤其是燕云林拿回来的这三支,焚上后,香味典雅醇厚,满室氤氲。
在神香的飞丝飘缕中,燕云林、水润壤肃立着,静候两个女孩子重新定位关系。
水天然心知逃不过眼下这一关,只得拉拉燕子丹说:“拜吧,多一层关系,又有什么不好。”说着先行在香案前跪了下去。燕子丹对父辈的横加干涉,心里很是抵触,但在听了水天然含有暗示性的话后,豁然开朗,随着跪在水天然身旁,心里说:“我只承认自己想要的,此外什么强加于我的,都非我所愿。”
水天然合掌念告:“上有天,下有地,中有证人,今天我水天然,跟燕子丹情逾姐妹,再拜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世事再难,不离不弃。”水天然念告完,虔诚伏地三拜。袅袅香气中,水天然光洁柔和的脸部侧面,让一旁的燕子丹看得眼痴情迷,她那别有用心的念告,更让燕子丹听得心荡,加上异香摄人魂魄,燕子丹恍惚只觉这又是一次婚誓。
燕子丹正在愣神,水天然用臂肘碰碰她,小声说:“该你了,边上还有两个大人盯着呢,好歹说两句吧。”
燕子丹回过神来,跪直上身说:“天然说的尽是我心中所想,日后当依今日誓言行事,皇天后土作证,日月星辰鉴明。”说完,有样学样地伏地三拜。
水润壤是个不怎么通文墨的粗人,见两人结了姐妹,他就去了一半心病。燕云林可不好糊弄,他听出了水天然在念告词里的伏笔,就知两人舍不得撇清关系。可两个小女子,又能有什么私情,致使这般牵扯不断?燕云林真有点搞不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节作者没话好说,亲们随便发评论吧。
☆、结拜干姐妹(二)
这么一折腾,各人怀了心思,谁也不想再回酒桌上去了。水润壤大没意思,告辞要走,燕云林强留不住,也知道他留下无趣,忙让人速去把一大早就备好的东西,都弄到大门口候着。水润壤因了这场荒唐的婚姻,暗含羞恼,故而一再坚拒燕云林的东西,说辞倒冠冕堂皇:“我是登门道谢的,来时没有礼品奉上,已经很不像话了,哪能回去时再顺带了你这些东西,万万不能收的。”
水润壤越是拒收,燕云林越觉不安,他知道症结所在,左右不过是水润壤在恼他隐瞒了燕子丹的身份。燕云林可不想跟水润壤翻了脸,毕竟在这平府城,他的马场子还得多仰仗水润壤周全。再说这Yin差阳错的婚事,真得怨他虑事浅薄,换成他是水润壤,只怕会比眼下更生气,水润壤只是碍于他的救命之恩,才一再隐忍了怒气。
想到这儿,燕云林更不敢怠慢,把门拦持住水润壤的去路:“亲家。”水润壤立马目光冷冷地扫了燕云林一眼。“亲家”这两个字,讽刺到了水润壤的心尖上。燕云林深悔失言:“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