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拔高了自身境界,如今这‘出尘境甲等’几字前头可务必添个‘伪’字,哪怕往后真的登上宗师境界多半也得落下病根,大好的一颗苗子,老道当真是心疼,这便是老道为何想要三小姐拜作徒儿的缘由,往后三小姐若真想登顶天人,定要一位宗师境武人赔上一身修为倾力帮衬,而老道却心甘情愿为三小姐铺条登仙天路!”
李寒虫言语情真意切,哪料沈立方却极不给脸面的仰天大笑而后叹道:“世间怎还会有你这等蠢人!”
无故挨骂的李寒虫一头雾水,门外却有小童快步前来,nai声nai气向沈立方报告道:“禀告老爷,三小姐又找人打架啦,最早是一位守阁奴,最近的却是武艺近乎出尘境甲等的翰儿小姐!”
李寒虫愕然,沈立方则显得风轻云淡,笑问来人道:“可打赢了?”
小童老实作答:“赢了几场输了几场,总之败多胜少。”
沈立方道:“理当如此。”
一波未平,却见又有小童前来禀告:“不好啦老爷,不好啦老爷,那个名叫' 小竹儿' 的小乞丐仗着是三小姐好友,大摇大摆又回来啦,这回非但自己混吃混喝还带来了一帮乞儿!”
沈家家大业大,难不成还怕这几个乞儿吃穷了?——对于这等小事李寒虫满面不以为然,沈立方眸中却骤然闪过一抹恶毒,眯眼问道:“那一帮乞丐是否身形皆似我宝贝女儿小咩?”
小童用手挠了挠头,思虑过后认真点了点头。
沈立方脸容狰狞,忽而一把将李寒虫手中扑腾蝴蝶捻入掌心捏得粉碎,扯起嘴角低声笑道:“小咩以为那居心叵测的小乞丐是什么好东西?世上除了为父与她过世的娘亲,又岂会有人真心待她好?!”
李寒虫弱声抗议道:“还有老道嘛。”
自行忽略李寒虫不适时宜的言语,向来成竹在胸的沈立方关心则乱,开口下令:“李寒虫,去将那小竹儿连同其同伙一并杀了!”
前来禀事的童子闻言身子一颤,犹犹豫豫支支吾吾道:“老爷不可——三小姐她……她听闻消息早已亲自前去相迎了……”
沈立方眼皮一跳,不见如何暴怒,却反而恢复了以往的风轻云淡,伸手拍了拍李寒虫脑袋道:“老不死,我女儿要与我玩一个游戏。”
已是仙人的李寒虫脾气却好得叫人难以置信,被沈立方抚摸头顶非但没有任何气愤,反而露出猫儿狗儿得主人宠爱的舒适神情,不明所以道:“是何游戏?”
沈立方哈哈大笑,目光望向龙马楼方向若有所思:“你很快便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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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道沈家三小姐于龙马阁读书月余,竟当真修成了正果,成了位武道高人;
有人道沈三小姐定是疯了,否则刚一出阁怎就四处寻人比武较量,便连藏在阁楼深处蛰伏多年的守阁奴都尽数挖了出来;
更有人道出了沈小咩的身世由来,原来这位“从天而降”的沈三小姐并不姓沈,而是一位曾与“天下第一商人”沈立方有过一段情深往事的陈姓卖酒娘子生下的野种,别看沈立方此时将她视作掌上明珠,这份宠溺终究却只是对那位陈姓女子的愧疚,若要说“往后继承沈家”这等惊天大事,多半还得自沈家大少爷与大小姐、二小姐中挑选。
沈立方寿诞第七日夜晚全镇灯火通明,叫喊声欢笑声似乎充斥于世间的每个角落,不夜城中火光耀如白昼,似要以世外桃源之姿与镇外的寒冷世界生生分隔开来。
读书读得头脑似乎已经不再正常的沈三小姐忽而提议沈立方建起一座摘星阁楼,扬言可为北方旱地向上天借一场及时雨,令镇外农户感恩戴德以此为沈立方庆生,沈立方笑而应允。
所谓摘星阁楼无非木石堆叠至九层高空,为了迅速建起不得不万事从简,整座楼台于黑暗中只见高空一点火光,竟不见有何木梯长廊通至地面。
正当整个小镇的看戏人窃窃私语议论作一片,一抹橙色身影犹若出尘仙子绕着阁楼直飞向天台顶端,引得看戏人掌声如惊雷,不禁自饭桌前站起身来。
陈小咩登台做法手法颇为花哨,台下桃花院中沈立方孤身一人,一手持着盛酒瓷瓶对嘴痛饮,一手指向摇摇如升天的女儿身影自言自语着:“小咩的轻功大有长进……”
橙色身影登上天台,凡人rou眼已不可见,然而藏身于摘星台四周、武道境界颇为不俗的仆从却瞧得清楚,台上沈三小姐白发飘散,橙色衣衫外像模像样的披着一件后背画有Yin阳两仪图案的道袍,手持一柄桃木宝剑口中念念有词,而后端起酒碗将酒水洒向天空,手中剑锋横向斩过,模样简直与装神弄鬼江湖骗子无二。
“咱家三小姐定是已成痴子了吧?登台求雨?亏她想得出来。”
身着一件夜行衣,蛰伏于暗处的沈翰儿闻听背后有人小声嚼舌,不发怒斥责说话人无礼,更不与蠢人“同流合污”,双眼至始至终皆如毒蛇一般死死盯着楼台上的人儿不敢有片刻走神。
求雨?——傻子才会相信性子务实的陈小咩会衷心祭拜鬼神。
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