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棋盘上片甲不留更是口袋里分文不剩。
等混完了一个村镇,两人便转去下一个村镇,没有马匹车辆的两人只得跋山涉水,穷山恶水中更得自己在山上逮野鸡野兔,火烤烟熏哪怕没有油盐酱醋亦是一顿人间美味,惹得已然许久不曾开荤的常居负一度想留在山野狩猎为生。
如此艰辛过活直到武当山下,两人典当了浑身家当,用积蓄已久的钱财盘下了武村一家客栈做起了正经的生意买卖。
那时的武当山有号称“天下第一宗”的武当宗为依仗,引天下豪杰聚集,道观香火繁盛,自也鸡犬升天便宜了山下武村的商户。
虽说如此但物极必反,外来游客多了,当地人一瞧开客栈能挣钱,便将客栈开得“漫山遍野”,结果生意却反倒不如从前。
陈小咩与常居负生意惨淡,又捧着个烫手山芋不舍得丢,汲汲营营也只能勉强度日。
每每瞧着客栈冷清,少年老成的陈小咩望向常居负的目光总有些愧疚,可常居负未曾告诉过陈小咩,眼下日子哪怕穷苦,却只让他觉得前所未有的自在快活。
比之从前被富妇养做禁脔、抛下尊严卖笑为生,比之从前花天酒地却尝不出酒rou滋味,比之从前阿谀奉承、瞧着一张张人模狗样的笑里藏刀——常居负从未告诉过陈小咩,他有多么喜爱与陈乞丐在一起的日子。
一位老乡的到来叫常居负不得不抛下一切返身回乡,某个噩耗传来,若是换作从前的白眼狼,常居负说什么都不会去理会,可与陈小咩在一起,俊哥儿竟是不由分说辞别了挚友陈小咩随乡人回家。
——“常居负,你父亲去年被地痞打断了腿,眼下躺在家里天天念叨你的名字,你若还有良心,就随我回去奉养你家老父!”
——“百善孝为先,男子汉大丈夫本就该当起责任,陈乞丐你等我,我会回来寻你的,到时候你可得将咱们客栈做大咯,若是混个经营不善我非剥了你的皮!”
——“要滚快滚!啰啰嗦嗦半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今天的话你可得记好了,若是你去而不反,我就追到你常家村,你若不怕我拳头厉害便给我等着!”
——“陈乞丐,我走了你会成亲么?会找个武当山的俊道士狼狈为jian么?”
——“你那是什么破词儿?莫不是看上我了?莫不是在嫉妒?哼哼,你若喜欢我便早些回来,说不准哪天我就看上了哪个名动江湖的大侠客,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呸呸呸,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是啥模样,我常居负英俊潇洒会看得上你?等回了常家村,我就讨他十七八个漂亮媳妇,让你陈乞丐开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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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常居负。”龙隐亭中,陈小咩啜一口茶,抬眼笑望着对座的俊美男子,“说好的‘十七八个漂亮妞儿’呢?”
常居负摊手苦笑:“我哪有那么多银子讨这么多媳妇?”
陈小咩咯咯发笑,拍胸膛道:“不打紧不打紧,你既然是沈立方的贵客,想问沈家‘借’些个银子讨媳妇,自也是小事一桩。”
常居负目光温和,轻轻摇头:“你若不嫁我便不娶。”
陈小咩笑骂:“那我一辈子不嫁人呢?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儿?”
常居负不答,俊美面庞扬起淡然笑颜,倾国倾城谁说不能赋予男子之身?
陈小咩目光深邃,笑容显得惆怅而难以捉摸:“你真傻,不止是你,还有沈立方、还有沈翰儿。”
常居负自嘲发笑,点了点头举杯敬酒,连饮三盏。
第一杯酒,敬已故老父亲,年少轻狂落得父恩难报,浪子回头终不敌沧海桑田,好在父亲临终孩儿能在榻旁服侍,虽难偿孝道,吾心却可稍稍安宁。
第二杯酒,敬眼前陈家女子,比之沈家珠宝金银万顷,常居负终究视陈小咩为“陈乞丐”,哪怕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只需在陈小咩身边便不难寻得快活。
第三杯酒,敬常居负自己,可恨当年离去时的多嘴,如今那位不通人情的陈小咩竟当真心有了所属,而那窃据陈小咩心灵的人儿居然还是位女子,真叫常居负再也没了半分机会,一如沈立方第一回瞧见这位俊美男子时的叹息:“可惜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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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位故人到来,却并非陈小咩的相识。
夜半时分,龙马阁内忽而烟雾缭绕仿佛仙境,正挑灯阅览武学秘籍的王丹霞不知不觉头脑昏沉,头颅渐渐低垂,身子缓缓伏于桌案,而后毫无知觉的进入了梦想。
被绳索捆绑手脚的小竹儿笑容鬼魅,望向烟雾浓郁之处渐行渐近的人影,一双光彩眼眸中满是欣喜。
“小葵儿!你怎么来啦?”
微弱烛光下,一位身材矮小、面容秀美的盲眼女童缓步接近,那个曾在沙海邪王教前为司马兰华推动轮椅、yin唱歌曲的女孩,便那么径直走来。
沈家府邸高手如云,守卫何止千人,莫说只是如此一位盲眼女娃娃,就算宗师境高手到来,又何以能够闲庭信步如入无人之境?
龙马阁是沈府堪比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