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腾于空中,手中早已捏好的一把沙土再度洒出。
孟小刀脾气暴躁,此刻已然忍耐到了极限,手中匕首旋转,将漫天灰土一劈为二,身子飞蹿入空,要在陈小咩身上留下两道口子,好叫这顽固女子多长点记性。
陈小咩一爪探出,自胡安生、林佳玉那里学来的掏心手法越发成熟,可惜未得胡安生体魄无法徒手拧碎刀刃,手心被一柄匕首穿透,而另一柄匕首则没入陈小咩肩头,瞧得四下看客尽都不忍,呼喊着要女孩快些投降罢了。
陈小咩一身白衣绽开朵朵血花,紧咬牙关另一手握拳砸下,学着胡安生的拳势砸中孟小刀额头,孟小刀一时呆滞,似乎未曾想到眼前女子竟是这般执着,接着又被陈小咩拳头连击三记,一时头晕目眩鼻血横流。
两人跌落在地,陈小咩压于孟小刀身上,将穿透手掌的刀刃拔出,另一手按住孟小刀肩膀,继而再度砸落拳头,每一拳皆是正中孟小刀面门,女孩撕心裂肺的嚎叫犹若野兽狂怒,听得在场众人背脊不觉一阵阵发寒。
孟小刀抬手将匕首刺入陈小咩小腹,可惜头脑已被打得晕眩,刺偏不说力道也大大不如往常。
血色迷漫的视线中,孟小刀恍恍惚惚竟觉得陈小咩一张脸孔犹若恶鬼狰狞,心惊胆战下终于哭声哀嚎:“认输……我认输!”
陈小咩一记拳头在孟小刀面门停滞,翻身躺在地上沙哑大笑。
四下一片死寂,接着吼声冲天!哪怕是将赌注尽数压在另三人身上的赌客,也都热泪盈眶扯着嗓子呼喊着“陈琉儿”名字,委实之这场搏杀赢得太也惨烈。
薛琉儿冲出人群,将陈小咩抱紧,拓跋无双自高楼如仙子飘落,苍白脸孔嘴唇微微颤抖:“陈琉儿,你……你就这么讨厌我么?宁可落到这般田地都不愿与我在一起?”
陈小咩在薛琉儿掺扶下站起,哪怕落魄之极依旧坏心眼儿的将满手鲜血抹在拓拔无双的美艳美容上:“你说话可还算数?”
拓拔无双捏拳恨道:“你滚!”
陈小咩一笑,用指上鲜血为拓拔无双嘴唇抹上一片鲜红,大和尚小竹儿被店里伙计带出,陈小咩无力靠在薛琉儿怀中似是下一刻便要昏厥,拓拔无双双眼通红,一把扯住陈小咩衣领,脸容狰狞:“你不要走!我在你身上种下了蛊毒,非我而不能解,你若走了必死无疑!”
陈小咩笑道:“那就让我死吧。”
拓拔无双猛然亲吻陈小咩双唇,将解药渡入这固执女子口中,而后再也忍耐不住,落下了不甘泪水:“你干嘛一定要走,我这儿有什么不好?我答应只喜欢你一人行么?”
陈小咩轻抚拓拔无双脑袋,眼神无比温和便如那位爱笑爱喝酒爱吹牛的痴情男子,令拓拔无双一时呆滞。
“临走时为我唱首歌吧。”
拓拔无双哭泣摇头:“不好听。”
陈小咩温和笑道:“那真可惜,其实我还挺喜欢的。”
玉人泣别声渐杳,无语伤怀抱。
寂寞武陵源,细雨连芳草,都被她带将春去了。
若还与她相见时,道个真传示。
不是不修书,不是无才思,绕清江买不得天样纸。
沙哑歌声无论yin唱何曲都带着绿洲子、带着沙海独有的豪阔味道,歌声中三头骆驼载着四人与行囊缓慢前行,减去渐远。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玄生和尚是一位奇人,他一身粗麻布衣,宽大的袖袍中好似容纳了万物,为陈小咩治疗外伤便掏出一瓷瓶金疮药,口渴了就掏出自绿洲子顺来的好酒咕咚咕咚喝上几口,肚子饿了甚至还能若无其事的取出一块鸭腿rou,咕叽咕叽的嚼个不休。
陈小咩自绿洲子一战后虚弱了仅仅一天,而后再度生龙活虎,没完没了的向薛琉儿讨教剑法,而薛琉儿或是觉得绿洲子一事尽是自己惹出的祸端,面对陈小咩神色颇有些尴尬,每当陈小咩询问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便当是对自家“相公”的补偿了。
不知何故,小竹儿待谁都好,偏偏对薛琉儿有着股莫名敌意,而当陈小咩询问是何缘故,男孩儿却总回答不上来,瞧着神情大约是自己都不晓得如何解释。
绿洲子一战当真如玄生和尚所言,令陈小咩体内气海更“亲近”身体,据说这份左翁赠送给陈小咩的磅礴气机比之柳红嫣窃夺他人内力的Yin损手法又有所不同,前者由他人赠送,如宠物虽不服气新主子,可毕竟得到老主人许可也不会造次,后者却是有违天道的勾当,除非柳红嫣能够稳稳驾驭,否则一旦失了平衡遭到反噬会落得如何下场当真叫人不敢想象。
三匹骆驼走的不快不慢,一旁一人一剑、剑随人走若行云流水,陈小咩练完一路剑法后神色颇为得意,扭头去瞧呆呆看着自己、坐在骆驼背上的三人,故作谦逊道:“你们可莫要夸赞我,省的我一骄傲便不再勤学苦练,我也晓得自己进步神速此刻约莫已然到达了‘出尘境界’,过不久恐怕琉儿都不是我的对手啦!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了一阵,忽而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