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酒rou,恐怕算得是天下最为遵守佛门清规戒律的瘦弱僧人瞧着白仙尘一脸满足,忍不住问了一句:“酒rou好吃么?”
白仙尘笑道:“尝尝不就知道了?实在不懂你们和尚做啥不要喝酒吃rou,倘若有一颗佛心酒rou过肠与素菜又有何区别?”
僧人默然,皱眉思索似乎无果,抬头询问那酒足饭饱后拿油腻手掌在僧人袈裟上头擦抹的白衣女子,痴痴问道:“施主可是要去北方?”
白仙尘轻轻点头,僧人又道:“此刻北方恶鬼集结数千,过不多久这徽州怕是保不住了,女施主有一颗侠义心肠贫僧敬畏,可是自寻死路却并非明智。”
白仙尘挑眉笑道:“小和尚,你信不信我可以保住徽州,斩了那千头畜生?”
僧人大为吃惊:“如何可能?”
名为白仙尘的女子咯咯发笑,笑容便似这开得方才茂盛的桃花,美的悄无声息:“阿弥陀佛,嘿嘿,小和尚不如咱们来打个赌,若是我此行命丧于徽州算我时运不济,若是我有幸活下来且保住徽州,你这瘦和尚从此以后便需得喝酒吃rou,一日三餐少一顿都不行!可得养得白白胖胖如尊弥勒大佛才瞧得喜庆!”
……
一位身穿碧绿衣衫的女子跟在白仙尘身后,不论那位白发神仙去到何处她亦如影随形,白仙尘曾戏言世上最是亲近三件事物,宝剑、娇妻、小丫头,而这位痴迷着白仙尘的碧衫女子便就是白神仙口中的“丫头”。
白仙尘斩鬼千余,瘦和尚玄生觉得是天方夜谭,丫头却是深信不疑,便在白仙尘一举奔入瘴气之中,丫头举手擂鼓,鼓声振奋人心,和着恶鬼哀嚎好似一片悲壮乐曲。
小丫头并不害怕白仙尘失手被恶鬼吞没,这世间如何与她毫不相干,她心中所想仅是跟在自家“小主人”身后,若是白仙尘死了她恐怕亦会步白仙尘后尘,自刎一死生死相随。
这位在第二世界被人称为“剑神”、“剑魔”、“君亦然”的小丫头,在第一世界便仅仅是爱慕着自家小主人的小跟班儿,陈小咩知道她的痴情,敬重她的忠诚,心头一种不可名状的东西亦在慢慢扩散。
当浓黑瘴气散尽,一位白发女子持剑缓步走回,望向小丫头君亦然,柔声道了句“我肚子饿了”,一旁只有魂魄不被二人察觉的陈小咩几乎便要呜咽哭泣——可惜……可惜那时候未能认得白仙尘,不然定要亲手做一桌美食犒劳这位天下一等一的女子英雄。
君亦然几步飞扑进白仙尘身子,用脑袋磨蹭白仙尘面颊,而后一把将她抱起,二人神色间尽显心有灵犀,欢笑着向徽州折回,这是陈小咩第一见到那位冷傲剑神流露如此质朴的快活容颜。
……
柳红嫣在第一世界并非是一代魔头,她是苏城“花红柳绿”的魁儿柳小红,是被世人垂涎的“天下第一美人儿”,在这凡事都由不得自己的世间,亦是一位可怜人罢了。
她与白仙尘的相遇或是场偶然,顽劣老儿穆无常一剑斩了阁楼,终被君亦然借助白凤凰一通好打、揍得屁滚尿流,白仙尘则在楼阁将倾之际救下了红衣女子柳红嫣。
二人再度相遇,是于白仙尘与武当英杰王远才的婚礼,那抛下一切脸面、甘愿被人唾弃的红衣女子出现在了二人婚宴之上,撒泼打滚缠着王远才,道那位憨厚的汉子无情无义夺走了她的第一次,终使一场美满婚礼以闹剧不欢而散。
那时的世人都道这位柳小红必定是喜爱上了王远才,至于是否真是王远才夺走了她的第一次众说纷纭,却无人想到柳红嫣心中苦苦所爱着的是那位披着红妆的白衣女子。
若言白仙尘与君亦然是一对心有灵犀的“恩爱夫妇”,那么白仙尘与柳红嫣便就是不打不相识的冤家,只需二人凑到一块儿总会斗嘴胡闹个没完没了。
第一世界的柳红嫣非但不是位魔头,为了白仙尘她甚至愿意披上恶鬼的腐臭皮囊,深入北方腹地探究恶鬼巢xue,当世人皆在歌颂白仙尘剑斩恶鬼的时候,可曾想到过这位红衣女子的九死一生?
在世人眼中柳红嫣终究是位过于卑微的女子,或也只有柳红嫣自己才晓得,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期盼着能又朝一日在白仙尘心头占据一席之地,哪怕只是将白仙尘口中最为亲近三物事中的死物“宝剑”换作她的名字,她亦死而无憾。
从前陈小咩未曾想过这位红衣魔头的苦楚,如今似乎稍稍能够理解了她的疯狂,委实是压抑在心头的委屈让她成为了如今的魔王。
瞧着白仙尘与柳红嫣互不想让,扯着彼此脸皮大眼瞪小眼的滑稽模样,陈小咩忍不住笑出声来,假如这两人能成为美满一对儿,是否第二世界便不会再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
……
当眼前这位黑衣女子出现在陈小咩眼前,陈小咩心头猛然一跳,那是一张略显苍白病容却比之柳红嫣亦不落下风的绝美容颜,至于究竟是何等模样,陈小咩形容不来却也始终记不住,以至于在清醒过后便就忘了。
那女子名为司马兰华,是白仙尘在第一世界娶下的妻子,这位显然不太明白柳红嫣心思的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