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休日就是三天小长假;他走前和梁婷婷请了假,学院里也没有大事。
总之,他现在不想听到、看到有关严疏的任何事。
“说真的,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就在你:你要是对他没意思,大不了退部删微信一了百了,乐得清净;你要是对他有意思,就接触着试试呗。”唐轸的目光从天花板转到钟欣城好看的肩胛线,手一伸,把钟欣城拽的也躺下去。
钟欣城没说话,他仰面盯着天花板,放在身侧的手缓慢收紧。
“反正狗男人喜欢你,从恋爱宝典与心理战术来说,你已经赢了。”唐轸调侃着说道,他翻身坐起来,一股脑往钟欣城身上盖被子,小声嘟哝着:“不像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天天热脸贴冷屁股。”
钟欣城已经窝在床上了,他斜着视线扫过唐轸,淡淡道:“程宣远?”
“……”唐轸顿了一下,没说话。
“我看见了,那天。”钟欣城提醒道。
他说的是第一次见面,程宣远吻唐轸那次。
“……”唐轸抓住一个枕头,杀人灭口似地糊了钟欣城一脸。
“你大老远过来,先睡一觉吧,我回来再跟你说。”唐轸坐起来,运动服宽松空荡、贴不紧皮肤,布料下颈椎凸起的弧度明显至极。他下床换衣服,蹲在行李箱前翻找护膝。
“比赛?”钟欣城正好困了,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象征性关心。
“恩,中午就能打完,你等我,我带午饭回来。”
叩叩叩——
有人在敲门。
唐轸没想太多,这时间来找他的无外乎是队友,他把钟欣城的行李箱和自己的并排放好,开门后愣住了。
程宣远把玩着一卷医用胶带站在门口,他比唐轸要高,手臂肌rou的线条深刻明显,懒散地抬眼,神色似勉为其难。只是当他的视线越过唐轸落到那两个相亲相爱的行李箱时,忽然变得警觉而富有攻击性。
“师兄?”唐轸干巴巴叫了声,他疑惑地见程宣远向前踏步,脑子卡机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床上有人,但等他想伸手拦程宣远的时候已经晚了。
而后露着毛茸茸脑袋的钟欣城在床上和怒气冲冲的程宣远对视了五秒。
宽大的双人床上,钟欣城的眼神清澈又无辜,扭曲散乱的被子坨成团。他连姿势都没换,轻飘飘地又瞅了眼在一旁石化的唐轸,眼里意思明显:
朕乏了,跪安吧。
然而一旁当新概念雕像的程宣远完全没意识到这点,他的脸色铁青,偏过头质问唐轸的动作还没完成,就听钟欣城不知死活地问候:“师兄好。”
“呵。”程宣远冷笑一声,眼神似是要将钟欣城生吞活剥,他好歹压下心火稳住情绪,手却攥着唐轸的胳膊狠狠一拉,两人跌跌撞撞进了旁边的卫生间。
钟欣城木着脸一掀被子,捂着耳朵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程宣远对唐轸还是有情分的,应该不会做先干后杀再抛尸的行为吧?
五分钟左右,钟欣城还没睡着,两人出来了。
一个摔门走了,另一个站在玄关处磨蹭了大概一分钟才开始走动。
钟欣城眯着眼窥视,发觉唐轸眼角染着些微红色,如入清水的红墨染层。他背着光抬起手背盖住嘴唇,好半天才蹲下来不利索地用胶带缠手指。
又过两分钟,关门声响,屋内彻底安静下来。
钟欣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没过一会就睡着了。
……
相对同一时间,a大校会办公室。
梁婷婷一进办公室,空气里肆虐的低压便扑面而来。她哆嗦着把门关好,连最受宠的橘子糖都躲在毛绒洞里不出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墙角戾气深重的老父亲。
今天的办公室一片将死的祥和,仿佛下一秒就全体排队去投胎。被剥削者压迫已久的穷苦打工人一见梁婷婷进来,同时投去饱含希冀的目光,仿佛她是什么救世主下凡,头上带光圈、背上有翅膀。
不愧是办公室最有洞察力的女人,深谙与严疏相处之道的梁婷婷在进门一刹那便注意到了罪恶源头反常的举动。
严疏坐在角落里眉头紧锁表情肃杀,他每隔几秒就要拿起手机来看,对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噼里啪啦地打字,过几分钟再一个个删掉,把手机扔桌上,过不久再拿起来,循环往复。
妈的,高考查分有没有他这么纠结?这表情怎么跟丧偶了似的?
梁婷婷把包放好,迈起小碎步走出条圆润又目标坚定的路线,像秋风中打旋的羽毛,悄无声息飘到严疏身边。
“严主席,大驾光临,小的怠慢了。”梁婷婷拿出十分演技,端着温柔又真诚的笑容,轻声开口。
五秒过去了,严疏还盯着他那漆黑一片的手机屏不知道在干嘛,半点没回应。
您老这是买不起镜子用手机屏欣赏自己的绝世容颜?不要吧,自恋太过了是要被Jing神病院抓走的,兄弟。
梁婷婷心里嘟哝,想再说话吸引严疏的注意,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