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严疏,你要做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直呼某人的姓名。
他像考场上的监考官,发下一份只有一道题的卷子,摊开了放在那名为严疏的答题者面前,猜测会得到什么答案。
相互交握的手掌在力量对抗中无声拉锯,严疏神色复杂地看着钟欣城,他下意识舔了下唇,默不作声。
小朋友像是抓住了偷小米的麻雀,蹲在笼子外面玩着小刀,游刃有余地逼麻雀讲述作案动机和犯罪行径,视法益受损程度提出对策。
“你说呢?”严疏反手更紧地握住钟欣城的指尖,用力之大几乎要勒疼人,钟欣城皱眉,正欲开口,突然感觉自己的座椅被后面人踹了一下。
紧接着,一颗小熊脑袋便探了出来,横在两人中间。
“那个,我手机掉下去了,能帮忙捡一下吗?”后排座的女孩怯生生地问,她在昏暗环境中试图看钟欣城和严疏的脚下,却不小心看到了二人交握的手。
女孩:?
钟欣城:……
严疏:看话剧玩什么手机!
“好。”钟欣城把自己的手从严疏的桎梏里抽出来,冷着脸弯腰找手机,手机掉的位置很寸,他必须要蹲下去才能够到。
“有么?”严疏问道。
“我看到了。”钟欣城伸手去摸,他不得已借严疏的腿撑着,拖手机出来的时候脑袋顶到了一块软软的rou。他用余光一瞥,发觉是严疏用手帮他挡着座椅腿的铁角,谨防划伤。
“谢谢。”女孩从钟欣城手里接过手机,缩回去的时候神神叨叨:“前排两位帅哥在握手啊……?”
气氛没了,他们各怀鬼胎都不愿再多提一个字,钟欣城倍受煎熬地看完了话剧,严疏仍然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
“我先回去了。”钟欣城一阖眼,转身就跑。
“欣……行。”严疏还想在说什么,话到嘴边却连人影都不见了。
38 言无声,好一个胡编乱造旷世鬼才
钟欣城逃回了宿舍,烙印在掌心的热度层层叠叠渗透皮肤,星火燎原漫过心口。他自暴自弃地蜷缩在电竞椅里,心中五味杂陈。
正常人会在别人疑似睡着的时候偷偷去握手么?严疏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恶劣捉弄的把戏,还是、还是他其实也……
可那时严疏的表情又不严肃,甚至还坚定地反问。
或许严疏实际上没这意思,不过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钟欣城丧气地把头磕在桌子沿,悄悄打开手机屏幕,他眯起眼盯着微信界面好久,来回翻了好几次严疏的朋友圈动态,一无所获。
“欣城?”
吱呀——宿舍门一开,大安拎着书包站在门口,惊讶道。
“我回来了。”钟欣城一本正经地直起身板,椅子转了个方向,严肃认真地盯着大安,吩咐道:“你先把门关上。”
大安:???
大安像个在逃兵马俑一般同手同脚关好了门,在钟欣城的死亡凝视下小心翼翼挪了几步,放下书包,拧开水杯盖喝了口水,还没咽下去,就听钟欣城又说:“我问你,牵手……是什么意思?”
“噗——”大安没忍住,全喷了出来。
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填满男生宿舍的每一个空隙,钟欣城随便一蹬,连人带椅子滑出大安的攻击范围。这一个雷从云层上劈下来把大安轰的外焦里嫩,五大三粗的男生红着脖子抖衣服,一副月老终于下凡发红线的吃瓜表情:“哪个姑娘胆大和你牵手了?就只牵手?”
“没谁,就是单纯评价这个行为。”钟欣城以严肃的措辞将大安的话语纠正。
“想跟你牵手肯定是喜欢你,不是我说,你这张脸,勾一勾手,跟你上|床都有姑娘愿意。”大安好心提醒钟欣城,他拿纸巾擦擦衣服,转身时没看见钟欣城脸上诡异的表情。
有震惊,还有羞赧,耳根唰地一下红了,钟欣城假意咳了下,继续问。
“我说的是,男的。”
“哦,男的啊,男的多简单,男的不就……男的???”
大安复读机在线跟读,他一边脱外套一边叨叨,重复了好几遍才发现问题,转头时从头发丝到脚趾、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写着四个大字:
你不对劲。
“欣城,告诉哥哥,哪个不要脸的来牵你手?”
大安火速拽着把椅子降落在钟欣城面前,手肘搭在上头,一脸“我的妈有人偷我宝贝儿子”的表情,仿佛出去捕猎的鸟妈妈在外忙碌一天回来,惊觉自己被偷了家,心碎一地。
“你要找人单挑?”钟欣城一脸冷漠地道。
“怎么可能,和平人士不崇拜打打杀杀。”大安干笑一声,继续说:“在这个男人和男人手挽手上厕所都会被诟病的年代,牵手,无疑是一件大事。如果不是无意的,那他就是喜欢你,至少也是有好感。”
无意的?应该不会是无意的。
除非严疏的手安了什么远程遥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