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已经加入了‘金风细雨楼’?”
沈清盛愣了愣,摇头道:“我没有。”
玉罗刹忽然冷哼一声,说道:“有也无所谓。”
“到时‘金风细雨楼’究竟是姓苏还是姓沈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爹。”沈清盛的语气颇为无奈。
屋内极静,屋檐上正滴着雨,一滴、又一滴。
玉罗刹忽然从座位上站起,向前一步跨到沈清盛身边,正如他们初次相见时那样伸手拍在了沈清盛右肩上,但这一次带给他的感觉又是不同的,一时间倒让他想起了天泉山上的温泉,暖意正化作汩汩细流从他肩上一路淌进了他的心里。
玉罗刹在为他疗伤。
“关七入京一事我早已知晓,我没想到的是你们两个这么快就交上了手。”见沈清盛似是想同他说话,玉罗刹立即加重手上力道,“你别说话!”
沈清盛坐得很端正:“我不说话。”
玉罗刹沉默了一瞬,接着说道:“你记住,迄今为止你遭遇的那些都不算什么。光是不久之后的京城,它所能卷起的风雨就远比你之前见过的更大更剧烈。”
“我知道如今的你已经有了不惧任何风雨的胆气和实力,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拥有一把伞。”
“一把由我亲手打造的伞。”
说到这里,玉罗刹轻轻拍了两下沈清盛的肩:“我已传令北部所有弟子,从今以后只听从你的号令行事。我教‘三十六地煞’中的‘斡旋造化’夜摩天、‘移星换斗’郁北洲如今也都在京城,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
“我知道了。”沈清盛伸手将桌上那枚罗刹牌缓缓握住。玉是好玉,初入手时还有些凉意,没过一会儿它就被人掌心的温度所化,由凉入暖,握起来好像是人手掌心天然长出的肌肤一样,滑腻中又带有一股涩感。
“我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北边新崛起的‘黑虎堂’近日为你所灭,方玉飞手下大多数势力想必都改投到了你的门下。”
“而现在,”沈清盛忽然站起,转身同玉罗刹对视,“你想借‘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决战的契机将罗刹教的势力进一步扩张,最好能一举取代‘六分半堂’在京中的地位。我说的对吗?”
玉罗刹先是错愕了一瞬,后立即抚掌笑道:“哈哈哈哈哈好,很好!果然是我的儿子!”
沈清盛的目光忽然飘远,接着只听他叹道:“玉天宝不也是你的儿子?”
玉罗刹脸上的笑容瞬间转冷:“谁说他是?”
“用你的话来说,是或不是都无所谓。”沈清盛将右手举至胸前,罗刹牌正静静躺在他手掌心,他低下头去,一边注视着这枚玉牌一边说道,“但我不想当教主。”
说完这一遍后,他又抬头直视玉罗刹重复道:“我不想当教主。”
出乎意料地,玉罗刹没有生气,他只是平静地问道:“为什么不想?”
沈清盛愣了愣,他倒没想到玉罗刹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当他还在认真措辞想对玉罗刹说出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时,玉罗刹忽然说话了:“当初你被姬摇花等人轻视、被霍休设计追杀时在想什么?”
不等沈清盛回答,他又问:“被石观音、南王等人威胁、被少林寺的和尚挑衅、被龙啸云一家人纠缠、被宫九、上官金虹等人接连冒犯时你又作何感想?”
“还有柴玉关的宝藏。如果你是罗刹教的教主,那么那些宝藏不管原先属于谁,现在就只能属于你一个人,但凡有敢惦记的,下场就只有一个字,死!”
“之前我问你入京以来有什么收获,想听的可远不止那一些。”
玉罗刹的语气渐重:“你有没有想过,雷损敢派人将你一路从保定追杀至京城凭的是什么?”
“你想覆灭‘六分半堂’却只能借苏梦枕的力量、听苏梦枕的命令行事,这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权势。”沈清盛并不笨,他很快就领会到了玉罗刹这番话的核心。
“可我......”
玉罗刹忽然笑了一声,抬手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心中没有权欲。”
“权欲害人,我也不希望你有。”
“正如我之前所言,我让你当教主只是想你过得更顺心、更快乐一点。”
说到这里,玉罗刹好似想到了什么,只听他冷冷说道:“你莫非以为我只是想利用你发展罗刹教在京中的势力?我何苦多此一举?!”
“爹。”
花满楼说的不错,沈清盛有时真的很调皮。
但玉罗刹只觉得可爱。
同时心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耳朵边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好像被人用最柔软的指腹轻轻碰了一下、又一下。又好像自己整个人都陷进了层层叠叠的暖云里,就连自己的心都化作了一朵白白软软的云。
这种感觉他之前只体会过一次,那是沈清盛刚出生的时候。
“你的生辰八字是己亥、丙寅、己申、戊辰,谈先生说你这命格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