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繁对宋管家拳打脚踢,宋管家也不敢叫,忍着疼一遍一遍地劝。
宋司丞总算赶到人群中心了,他狠狠一瞪刘繁,骂道:“干什么,你不要命了!贺大人堂堂朝廷二品大员,岂是你这个白身能碰的,真是不知所谓。管家,还不把他拉下去。”
“是,是老爷。”
管家一头是汗,总算把刘繁拖远了些。
刘繁也清醒过来,他一个无功无名的白丁殴打朝廷重臣,无论是不是有理在前都讨不了好处。
但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刘家祖上也风光过,否则宋刘氏也嫁不进宋家这样的门庭。
刘繁一直是个莽撞人,年轻时是个纨绔,人到中年也是个混不吝的,但有一点却无可指摘,就是疼儿子。
谁让他烟花柳巷钻的太勤快,早年败了身体,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双子,指望他招赘婿继承家业,自然是疼得如珠似宝的。
谁想到,竟然要受贺林轩这样的折辱。
贺林轩显然是不想认账了,今日之后,他儿子该何去何从?
一想到这里,刘繁就恨得又想上去照着贺林轩的脸来一拳。
宋司丞可不管他怎么想,三两步走到贺林轩面前,满是歉意道:“贺大人,我家舅爷一时情急,还请大人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贺林轩看了他一眼,勾着嘴角似笑非笑道:“宋大人不必如此。你们宋家招待这么周到,连当着我的面脱衣服的未嫁双儿都有了,多一个殴打朝廷命官的舅老爷,也无妨。”
宋司丞当下冷汗如瀑,“贺大人说笑了……”
他赔了个笑脸,转头看向面红耳赤还等着贺林轩的儿子,只是手痒得想抽他几巴掌。
他虎着脸,骂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日寿辰,贵客临门,谁让你们搅扰贵客清静的?”
宋家郎君在他父亲面前横不起来——事实上,他本是软弱的脾性,不然事发之后也不会吓得掉头就跑,毫无担当了。
只是这个双儿心里又有一股意气,见表哥的小厮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说他家郎君活不成了,心中愧疚和恼怒交织,热血上头才敢对贺林轩大小声。
此时,面对父亲的质问,他瑟缩了一下,呐呐道:“父亲,我,我就是想来看看……”
他也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可让他承认都是自己的错,揽下全部责任,他也没有这份勇气,只能对着父亲委屈地抹眼泪。
宋司丞这时候却是不骂不行了。
“看什么?你真是反了天了,为父平时是怎么教养你的,你真是把我宋家的脸都丢尽了!”
宋司丞表明态度,也不等蠢儿子辩解什么,转头就对贺林轩道:“贺大人,你看,都是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啊。”
他绝口不提那被撕了衣服、撞到贺林轩眼前的表亲,可见也不是个蠢人。
他只想淡化这件事,最大限度将这件事变成无伤大雅的意外,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刘繁却没能领会他一番苦心,见宋司丞完全把苦水往自家人嘴里倒,当下怒从心起。
“这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刘繁大声叫嚷起来,宋管家想去捂他的嘴,被一把推开了。
贺林轩看向他,发现这位一家之主脸上只有愤怒,没有算计,也没有心虚,当下就对这个一心维护儿子的父亲产生了一点同情。
看来,这位是真的不知情啊。
抱着这一点同情,贺林轩张口问道:“你想怎么算?”
刘繁被问住了,他从没想过让自家的双儿嫁人,哪怕是现在也没想过把儿子推到贺林轩身上,求一个名分什么的。
不说他看不上侧室侍君的狗屁名分,真让儿子进了乐安侯府的虎狼窝,还不被折磨死。
他可舍不得。
咬了咬牙,刘繁道:“不就是一个意外吗,贺大人这样不依不饶,把我儿子的名声都搞臭了。你得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跟我儿子赔礼道歉,以后谁敢说我儿子的坏话,败坏他的名声,都得算在你头上,你得管!”
“……”
众人都没料到他会这样说,一时看刘繁的目光都有些惊奇。
不应该啊,居然没让贺林轩把他儿子娶回家去?
就这么算了?
那一直跪在地上哭泣,为自家郎君叫屈的小厮听到自家老爷这话,当即傻眼了。
贺林轩笑了一下,他是真觉得这个人挺有趣的。
不过,今天这件事他不可能高高拿起,轻轻放过。
“不好意思,我贺林轩什么都吃,就是不吃哑巴亏。恕难从命了。”
不等刘繁发火再骂,贺林轩说:“报官吧。”
“啊?”
刘繁脑袋一懵,“你说什么?报、报官?”
众人也傻住了。
贺林轩环顾人群一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