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就点头说知道了,高大郎就也回去了。
到日暮时分,东西都搬进去了,梁三郎把租牛车的钱还有雇人搬家的钱付了,这才去前头喜家所在的外院。
曲大郎夫妇接待了他,并将他安排在外院的一间空房里暂住。
梁三郎看到现如今喜家蒸蒸日上,不仅租住着两进的大院子,还做着种生和石炭的生意,并且生意做得很好,这让他无比羡慕,同时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他暗暗想,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要超过喜二郎,比他更有钱,到那时也让谢二娘羡慕下才好。
梁家人在喜家借住几天的工夫,顺娘带着黑娃去了鹤山运煤,一次性运了差不多五十万斤石炭回来。
马行街那边的石炭铺子也打开了,开始卖起煤来。
如此一来,顺娘就更忙了,基本上是早出晚归,没有一日空闲在家的时候。
好在,顺娘基本不在家,宋玉姐就也没有再来串门儿,估计这年后大家都要忙着做买卖挣钱,她也知道顺娘忙,来喜家也见不到顺娘,就不来了。这让谢二娘大大松了一口气。
日子过得飞快,一晃就进入了二月,谢二娘头上的绷带也拆了,再看她额头发际处只留下了个手指大的疤痕。顺娘跑去找到城里有名的祛疤痕的医馆买了一瓶子药膏回来,让谢二娘每日早晚都用药膏抹一抹疤痕,过上几个月这疤痕也就会消失无踪了。谢二娘就依照顺娘说的早起晚睡洗完脸之后,都用这祛疤痕的药膏抹一抹。短时间之内也看不出什么效果,所以,她要出门的话,就还需要抹一抹粉,唇上涂些胭脂,化个淡妆,那额头上的疤痕轻易也看不出来了。
自从伤好了,谢二娘就想着要去冯家拜访下冯珍,顺便向她道谢了。
可是碍于顺娘对冯珍挺抵触,她犹豫了许久,直到二月初六这一日才让杏儿陪自己出去购买家中开春以后需要的春天的衣裳为由,到街口去雇了一辆驴车去大相国寺附近的仁义街第六家拜访冯珍。
这一次出去她可没有忘记要带上帷帽,而且穿得很朴素。
二月初六日天气晴好,谢二娘由杏儿陪着一早从家里出来,雇了车,让车夫赶着去大相国寺附近的仁义街。
车夫听说她们要去仁义街,就好奇地问谢二娘是不是有甚么亲戚在那条街上的住户家里做婢女或者小厮。
谢二娘问他为何这么说,车夫说仁义街上住着的人家非富即贵,有很多大官住在那里。因为那里紧邻大相国寺,环境清幽,又沾染佛气,历来就是达官显贵的聚居之处。
听车夫这么一说,谢二娘就顺嘴说他说得对,她这一趟的确是要去拜访一个在那里做婢女的人的。
如此说着,她给杏儿使了个眼色,生怕她嘴快说出来真相。
杏儿看到了谢二娘的眼色,便把嘴闭得紧紧的了。
直到在仁义街第六家,也就是门口有棵大枣树的府邸跟前停车,谢二娘带着杏儿下了车,付了车钱,车夫将车赶走之后,杏儿才小声问谢二娘为什么刚才不让自己说实话。因为冯小娘子可不是婢女而是正经主子。
谢二娘戴着帷帽,透过帷帽上的轻纱对她说:“我不想让人晓得我跟冯小娘子来往,今日来见冯小娘子,谁都不能说,包括东家,你记住了。”
“好。我一定听娘子的,谁都不说。”杏儿虽然弄不清楚为啥东家娘子来见冯小娘子如此神秘,但东家娘子是喜家对她最好的人,她对于东家娘子的话向来是要听的。
谢二娘满意地拍一拍她肩膀,再推一推她,让她去跟府邸门口的几个小厮搭话,让他们替自己通传一下,自己要见他们家小娘子冯珍。
杏儿应了,便走过去了,怯怯地跟府邸门口的几个小厮模样的人搭话,把谢二娘教她的话说了一遍。
府邸门口的小厮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谢二娘,让杏儿带着她的主子去西角门上去,向那里守门的小厮把这话再说一遍。如果足够幸运的话,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家的小娘子在家的话,说不定会见她主子。
杏儿谢了指路的人,回来把那人说的话一说,主仆两人顺着街沿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了西角门。
西角门跟前站着两个年纪十五六的小厮,杏儿过去把同样的话一说,内中一个小厮就让她们暂且等一等,他进去传话。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那个进去传话的小厮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婆子。
那婆子见了谢二娘跟杏儿,便笑着让她们跟着自己进去,到了二门上,又把她们交给二门上的婆子,二门上的婆子带着她们进去东拐西拐好一阵子,才在一座疏阔富丽的院子跟前停住了。
她对谢二娘和杏儿说,她家小娘子就住在这里。
说完话,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容貌普通的婢女对谢二娘说她家小娘子请谢二娘进去吃茶说话,杏儿呢,则由别的婢女来接待。
谢二娘就跟在这个婢女身后进了正房正厅,里面果然坐着冯珍,冯珍一见她就迎上来了,十分热情地拉着她的手去厅中的椅子上坐下。杏儿就跟着另外的婢女去耳房坐着吃果子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