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脸色已经很不自然了。
然后她娘问她这个故事是从哪里听来的,倒还好听。
谢二娘道:“娘,这是宋玉姐讲给我官人听的。”
吴氏一听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甚?你说,这是宋玉姐……宋玉姐讲给你官人听的?”
谢二娘一见她娘慌张的样子,心立时就沉了下去,她的脸色霎时也变得很难看了,然后低声问吴氏:“娘,你跟爹是不是让陆二郎带着韩衙内去见宋玉姐,让宋玉姐被那好色的纨绔缠上,她就只能跟我官人分开了?”
“……”吴氏望着女儿沉默不语,然而很快她就断然否认自己跟谢乙一起做了这种事情。
谢二娘闻言微微摇头,然后她从她娘的表情看出来了,事情的真相一定跟自己方才说的差不多,就算她娘不承认,现在她也敢肯定了。紧接着她带了哭声说,要是真是这样的话,她该怎么办好。因为宋玉姐跟自己官人说这故事看来,她已经知道了是自己爹娘跟陆全一起害了她,而宋玉姐已经开始报复自己了。最近一段儿时间,常常上喜家来,当着自己的面跟顺娘一起谈笑吃茶下棋,把喜家当成她自己的家一样随便。可自己这个主家娘子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进出喜家,不把自己当回事。因为宋玉姐掌握了自己的把柄,那就是爹娘跟陆全一起合谋害她,害她失去了顺娘,她随时可以跟顺娘摊牌,挑明这一切,到时候顺娘一定会讨厌自己的爹娘,连带着讨厌自己。因为无论是谁,都会讨厌自己被欺骗,更何况是在这样的终身大事上头。
说到最后,谢二娘已然伤心地哭了齐起来,她哽咽道:“官人晓得了,定然是要嫌弃我了,我真怕,怕她从此以后离我越来越远,跟那个宋玉姐越来越近。可我对此却毫无法子,我也不敢在明面上讨厌宋玉姐,就怕,就怕她恼了,跟我官人说……说爹和娘还有我一起害她……”
吴氏见不得女儿哭,又心疼女儿怀着身孕掉眼泪,便忙说:“这里头哪有你的事,都是我叫你爹去找陆二郎想法子的。”
此话一出,正在伤心垂泪的谢二娘一下子就抬起了头,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抖着唇,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吴氏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刚才一着急,脱口而出,竟是当着女儿的面承认了自己跟官人一起伙同陆二郎害宋玉姐的事情。
她立刻懊恼地垂下了头。
一时间只听得到屋子里谢二娘的啜泣声。
过了好一会儿,吴氏抬起头看向女儿道:“二娘,你别伤心了,这事情即便败露了你也不怕,顶多让我跟你爹去向喜二赔罪,告诉喜二,这事情不跟你相关。”
谢二娘摇头:“官人……官人恐怕不会信你们所说,毕竟你们做了那样的事情,她不会再信你们的话。”
吴氏:“可你怀上了身孕啊,我想喜二不会那么绝情的,等喜二做了爹,看在孩儿的份儿上,是不会跟你太计较的。”
不想,她这话一说,谢二娘竟然失声哭了起来,眼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然后道:“官人若只是看在孩儿的份儿上才勉强跟我在一起,那我还不如跟官人和离了,我受不住她对我嫌弃冷淡,我看不得她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孩儿……”
此话一出,把吴氏给吓了一跳,忙上前去拉住女儿的手道:“二娘,你可别糊涂啊,你跟喜二都有了孩儿了,还说什么和离,若是和离了,你的孩儿就会没有你这个娘了,还有生了孩儿和离再嫁的妇人很难嫁得好。”
谢二娘哭道:“谁说我要把孩儿给官人,我的孩儿自然是跟我的。”
“甚?”吴氏一听就拔高了声音,差不多喊起来,“那可不行!你一个和离的妇人还带着孩儿,就更难改嫁了。”
谢二娘:“我不改嫁,我要自己带着孩儿。”
吴氏:“自己带孩儿?哎哟喂,你这傻子,你想过没,一个和离的妇人带着孩儿不改嫁,该靠什么过活,孩儿跟着你能不受罪么?再说了,人家喜家也不会愿意,让喜家的血脉跟着你,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谢二娘听了她娘说的这些,一时之间没了主意,哭得更是稀里哗啦了。
吴氏见状,更是心疼,赶忙劝女儿别再哭了,因为这怀上身孕的女人哭凶了,不利于肚子里的孩子呢。她还说,这事情让她跟谢乙商量下,想出个法子来替女儿解决眼前的难题。这事情就包在她跟官人身上吧,总之,她要女儿不要自乱阵脚,兴许女婿在晓得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并不会怪罪女儿呢。
“哎,你快收了泪,要是这眼哭肿了,一会儿下楼去,你官人见了要起疑了如何是好?”吴氏又掏出帕子来替女儿擦眼泪,忧心道。
这句话倒起了些用,谢二娘果然停住了哭,吴氏又去端了水来,给她洗了脸,重新让她匀面涂脂,再带了她下去。
到了楼下,谢二娘只能强装笑脸,跟大姐重新说说笑笑。
谢大娘虽然觉得妹子眼睛有点儿红,跟上楼之前不一样,但她想得是妹子很久没回娘家了,见到亲娘之后,跟亲娘说起了腹中孩儿的事情后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