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喜家外院的伙计们就从东家的嘴里知道了一件喜事,那就是东家娘子回娘家探亲时,大夫诊出了喜脉,东家娘子有喜了,据说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
因为这件喜事,他们还得了东家发下来的赏钱。不久,跟喜家来往的枣树街的邻居们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不少人就上喜家来道贺,顺娘呢,也接受了别家的道贺,请人喝茶或者吃席。
在谢二娘回家宣布怀孕之前,顺娘还是跟老娘和嫂子沟通了的,请她们配合演戏,也不需要什么演技,只是含笑不语就够了,其它都不用管。
刘氏既然已经答应了顺娘抱养孩子,当然也就不会再说什么,更何况她现在想说也说不了啥。
齐氏呢,顺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然而她还是有个建议,那就是既然谢二娘要“怀孕”一回如此困难,不如索性这一次生一个龙凤胎,这样顺娘就一下子有了两个孩子,免得以后再让谢二娘辛苦一次。
不得不说,齐氏平时智商不够,但在孩子的事情上脑子还是很好用,她提出的这个意见一下子就被顺娘采用了,等到谢二娘回来,她跟谢二娘这么一说,谢二娘也连连说好,就这么办。
然而,她还是有些担心,顺娘不能一下子找到一对龙凤胎,顺娘说那不难,她只要提前去育婴堂里面看好两个相差几天之内出生的男婴和女婴就行了,到时候一并领养了,就可以算作龙凤胎了。
一想起这来年,一下子就可以有两个孩子,满足自己长久以来的心愿,谢二娘真觉得自己的日子是越过越有盼头。
为了装这怀孕,谢二娘又赶着缝了好多个大小不一的里面填充了绵絮的腹带,好在出怀以后的那些月份绑在肚子上,并且为了避免被人看出来,自从宣布怀孕之后,她就几乎不出内院了。
很快就到了年跟前,顺娘忙得脚不沾地,除了盘账外,她还要跟那些跟自己有生意往来的大客户们吃饭,给他们送礼,洽谈来年的合作事宜,这里面就有宋玉姐。
说也奇怪,自从顺娘给宋玉姐写了那么一封要保持距离的信之后,宋玉姐虽然再也没有来找过她吃茶,跟她见面,但是顺娘让石头送去宋家正店的种生和石炭也不是货到就付款了。据那店里的管账的谭账房说,东家要求宋家正店跟别的同顺娘做买卖的正店一样,赊欠一部分,两月一结账,最后剩下的账款要过年才结。
顺娘听了,就认为宋玉姐一定是生气了怪自己忘恩负义才这样,就也没往心里去,而且她认为宋玉姐的要求也在理,因为自己后面谈下来的两家正店就是享受的这种优惠呀,宋家正店要这样的优惠也没有什么不对。
年前,跟其他三家正店的东家吃完饭并送了礼之后,剩下的就是宋玉姐了。
那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顺娘打算见了宋玉姐之后,腊月二十七就给伙计们发工钱和过年的赏钱,腊月二十八正式放假,到正月初八才重新打开铺子做买卖。
宋玉姐是在宋家正店的包间里面见顺娘的,顺娘递上了一些年礼之后,这才坐到了宋玉姐身边,接了她倒给自己的一碗热茶。
这么久没见到宋玉姐,顺娘一见之下,发现她依然美艳依旧,举手投足间风情无限,对自己依然有很强的吸引力。
宋玉姐手里虽然也捧着一碗热茶,可她不过是丹唇碰着茶碗而已,一双桃花眼仿佛在说话一样紧紧锁定着顺娘。
顺娘也感觉到了,不觉有些紧张。
按理说她也成亲了,现在也还过得,不该像以前那样在宋玉姐跟前一坐就紧张,但是这会儿她发现自己还是会因为宋玉姐的一颦一笑,甚至只是默默地看着自己就紧张。
她紧张的毛病又犯了,曾经这毛病在跟谢二娘成亲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犯过的。
难道是自己感觉到了愧疚,有负她曾经对自己的恩情,在她跟前坐着就不自在了?
在顺娘自己也闹不清楚自己紧张的原因时,宋玉姐噗嗤一笑,说话了:“顺娘,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你怎么见着姐姐还这样呢?我瞧着你把茶碗握得那样紧,垂着眼,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还跟以前一样。按理说,你有了娇妻不该如此啊?”
“……”顺娘闻言暗骂自己没出息,人家宋玉姐说得对,自己是来跟她谈买卖的,有什么抹不开的。还有了,家里的娘子美貌贤惠性感,自己跟她十分恩爱,何至于在别的女人跟前表现出来跟个毛头小子没见过女人一样,紧张个什么劲儿呢?
于是,她抬起了头,说了句大实话:“许是姐姐风采犹胜当初,我没法子保持淡定。”
“哦?”宋玉姐瞄了顺娘一眼,嗔道,“好不老实的老实人呀,家有娇妻,看见我了,还说这个。”
顺娘赶忙摆手否认自己看见宋玉姐就去乱想了。
然后赶忙转换话题说正事,她说自己是来跟宋家正店结账的,还有也是提前来恭贺宋玉姐新年大吉的。
宋玉姐撑着头,老神在在地听顺娘说话,忽然幽幽地插了句话:“你过得好么?这么久了,可曾想过我啊?”
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