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轩当然不肯,劝道,“不要讲这么多规矩,大家一块吃。”
“不行。”张管家断然答,站在角落死活不动。
“你现在装什么仆人啊。”小香又要干活又要照顾豆子,饿得急眼,只想快点吃饭,“明明……”
徐耘宁以为小香又要说张管家不顾主仆身份对她呼来喝去的事情,赶紧打断,“别管他,我们自己吃。”
没有其他办法,她们四人只好在张管家意味深长的目光之中,同桌吃饭,举筷子都不得劲。阮轩更是愁容满面,不忙填饱自己的肚子,而是每个碟子刮一点菜留出来给张管家。
等她们吃完,张管家才慢悠悠走来,接过阮轩给的饭菜,“谢少爷。”
小香嘟囔,“吃个饭都这么麻烦。”
“行了。”小杏牵了小香回去。
到了房里,小杏关上门窗,静静听了周遭确认无人,才拉了小香说,“张管家什么来头。”
“能有什么来头?”小香听不明白了。
小杏轻笑,“那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因为……”小香咬唇,“他装腔作势。”
小杏抚了小香的背顺气,“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伺候夫人的那一阵,有天睡不着,就起来散散步,路过佛堂的时候,看到张管家和夫人在里面……”小香说到这儿,停住了,脸上满是嫌恶之色,“所以,看到少爷对张管家那么好,我心里就堵得慌。”
老仆和寡妇。
小香想起来仍觉着作呕,尤其是徐耘宁大病那一段日子,夫人每天都说,要跪在佛堂里念经祈福,不用她伺候。她以为夫人对媳妇好,是个心善的人,如今想想,那些“祈福”的夜,或许都有张管家的陪伴。
可说完了,她有些担心传到阮轩耳中,交代小杏,“你别说啊,少爷知道了……得多难受啊。”
“原来……”小杏用指头轻抚小香脸颊,轻轻说,“你什么都知道。”
小香扭着身子,避开要贴上来的唇瓣,“怎么,你觉得我真傻啊……”
她一避,就往床里头缩,小杏顺势搂了腰压下来,轻笑,“挺傻的。”
“那……”小香因连绵的亲吻软了身,闷哼,“傻就傻吧。”
——
劳累一天,徐耘宁洗漱之后就躺下不动了。阮府的床比县衙后堂的大多了,阮轩把豆子放在床上哄着睡,轻柔的哼唱声没把豆子哄睡,反而让徐耘宁眼皮耷拉下来。
“耘宁。”阮轩却突然转身问,“豆子不肯睡怎么办啊?”
“……”徐耘宁惊醒,伸个懒腰,“抱过来,我哄。”
阮轩却不肯,“你睡觉喜欢翻身,压到豆子怎么办呢?”
“行!你不翻身,你来哄!”徐耘宁不高兴了,马上翻一个给阮轩看,背过身表示不满。
“耘宁……”阮轩立即说,“我错了,你帮帮我嘛。”
徐耘宁冷哼一声,坐起来,接过豆子,用从小香那边学来的招哄。
果然,豆子就喜欢这一套,很快闭起眼睛睡着了。徐耘宁不管阮轩伸手要抱孩子的样子,径自下床,把豆子放回旁边的小床去,之后躺回去面对阮轩嘟嘴的不乐意,还能胡说八道,“你睡觉喜欢蹭着人睡,豆子又小又软,哪里经得住哦。”
“是吗……”阮轩哀怨,“都怪你。”
“啊?”
“我以前一个人睡很老实的,有你之后,就喜欢蹭着睡了……”阮轩嘟囔。
徐耘宁失笑,“那我也得怪你,本来我睡觉也老实,有你之后,就喜欢翻身压人了。”
“喂!”到底是脸皮薄的那个,阮轩面红耳赤,气是气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回嘴,只好轻轻打了徐耘宁一下。
徐耘宁蜷起身子低呼,“啊呀,好疼。”
“哪里疼啊?”阮轩紧张了。
一切都在算计中,徐耘宁满意,点了点自己的嘴唇,“这疼。”
“骗人。”阮轩脸更红了,不过,扭捏片刻,仍是乖乖爬过去啾一下。
做了太多家务事,徐耘宁累得不想动,吻了吻便把阮轩搂在怀里,说,“行了,睡吧,日子长着呢。”
“耘宁……”阮轩却不睡,犹疑的声音透过胸腔传到她心口,一震一震的。
徐耘宁直觉不对,稍稍松手,“怎么了?”
“我想搬家。”阮轩弱弱道。
徐耘宁一愣,“又搬?为什么?”
“我不想伪装下去了。”阮轩一骨碌坐起来,“而且,豆子快要学说话了,到时候……我不希望她叫我爹。”
躺着不安心,徐耘宁跟着起身,看到阮轩眸光水亮,知道这番话是真心实意的渴望,“那,宅子卖了?”
“嗯,卖掉宅子,小杏和小香……我觉得她们可信,看她们愿不愿意留下吧。”
“张管家呢?”
阮轩叹气,“只能请他离开了。”
用了请字,徐耘宁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