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不是么!”吕扬也道,“我们那边去的都是禁军,一个个严阵以待,要说如今也真是不太平,去年冬至有人上街行刺,今年馆试又有人放火……这是什么年头啊……唉!”
“二弟慎言。”吕扬身边一位面貌端庄严肃的年轻人低声提醒他道:“咱们还是不要妄议国事,以免给父亲还有叔祖惹麻烦。”
“嗯。”吕扬闻言也不再说了,一举酒杯:“来来来,喝酒喝酒……”
谭知风正要离开,陈青却忽然叫住了他:“对了知风,怎么没见着徐玕啊,他当时是和我一同入场的,按我们在门口领的牌子,他的座位在我隔壁斋房里,可我出来的时候往隔壁斋室瞧了一眼,人差不多都走光了,他……他应该早就做完文章离开了吧?”
谭知风心里一沉,连忙思索该如何回答。这时,猗猗绕过账台走了过来,在谭知风肩上一拍:“灼灼说,你哥哥早上走的时候嘱咐过了,他馆试之后或许会去城南办点事情,叫我们不必四处寻他。”
谭知风“哦”了一声,回头看着猗猗,猗猗神色平静的看着他:“不信?你自己去问灼灼吧。”
谭知风终于找到了个脱身的机会,他和猗猗一起来到后厨,灼灼正在满意的欣赏着自己刚点的几杯茶上浮动的茶沫,猗猗则低声对谭知风道:“小心,你不知道外面有没有……那些人。”
谭知风点了点头:“多谢你帮我解围。”
猗猗继续说道:“我方才一直在想,你和我今早刚刚回来,在太学前和徐玕碰了一面。众目睽睽之下,他和你并没说什么话,因此他也不可能告诉你他的去向。还有,你要知道,徐玕现在应该和那些纵火的人一起关在开封府,如果他们相信徐玕没有告密,那么他们应该去开封府营救徐玕,而如果他们怀疑是他告密,他们现在应该四处搜寻他的下落。总而言之,我们要想点办法,尽量转移他们的视线。”
“我……”谭知风听了猗猗这一番话,心里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他脑海里一直在思索的许多事情,却并没有因为猗猗的话而水落石出,有些疑问反而越来越深。他抬眼往外望去,士子们觥筹交错,欢笑满堂,早上那一场虚惊都在被他们选择性的遗忘了。这是他们最放松,最无忧无虑的时候,他们暂时还不愿去想这次馆试的结果,他们尽可能的犒劳着自己,让自己觉得前一段时间的闭门苦读是真正值得的。
可是,在这些人看似温和愉快,无忧无虑的笑容中,谭知风却隐隐感到暗chao汹涌,仿佛还有什么等在后头,他慢慢收回目光,对猗猗和灼灼说道:“我们要找的,是这一切真正的主使,他一直躲在幕后,但他却知道徐玕的一举一动,他……他就在我们身边,或许,就是他,亲手杀死了阿元。”
“啊?!”灼灼大惊失色,“噗”的一声挤出了一堆茶沫浮在青瓷碗上:“他是谁?”
谭知风刚有几分清醒的头脑又变得混乱起来,他摇头道:“暂时……我也还不能确定。但我觉得今晚一定会发生些什么。待会儿,让裳裳找个机会,替我去开封府给展大哥和白大哥报个信儿吧……”
想到徐玕已经陷入了沉睡,猗猗和灼灼的脸色都变的更凝重了。谭知风抬手轻轻在他们肩上一拍:“别怕,咱们能应付得了。这样吧,灼灼,你不是一直想让大家见识见识你的本领吗,你去给大家唱几首曲子,让他们好好欣赏一下。”
“现在……我,我唱什么?”灼灼犹豫的问谭知风道:“大家都欢天喜地的,你总不能让我去唱歌剧魅影吧。”
“天,我们可丢不起这个人。”猗猗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大家如今都希望蟾宫高中,你要唱,就唱’折丹桂‘如何。”
谭知风不忍心听猗猗教灼灼唱歌,于是便又端着木盘走了出去,吕扬正对他那一行人的几个侍从抱怨道:“什么?没请到乐娘?这才什么时辰?杀猪巷就这么忙了?”
“您不知道,”其中一人道:“今日就试太学、国子监还有各个学馆的得有数千人呢,馆试结束之后,好多人都去了那些乐馆听曲子,所以……”
“哎,大家要是想听,我来给大家唱上几曲怎么样啊?”说话间,灼灼袅袅娜娜的走了过来,雪白细长的手轻轻一拍,笑盈盈的看着酒馆里的士子们。今日灼灼穿的是一件新做的浅绛色的窄袖衫襦,显得她纤腰盈盈不足一握,身材窈窕,娇美动人。方才她一直在堂内穿梭,很多人没仔细瞧清楚她的相貌,这回她往账台边一站,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谁知下一瞬, “啊……”灼灼一开口,那嘹亮而清澈的声音如同惊雷划破了天际,吓得谭知风手中的一个瓷碗砰一声掉在地上,摔的碎的不能再碎了……
第106章 余音绕梁
灼灼稍一停顿, 放声唱道:“玉斧折丹桂,锦绣拂银河……”
灼灼的唱法和那些“低yin浅唱”的乐娘们完全不同,她的声音很有穿透力, 华丽而高昂, 到最高处却一样悠扬婉转, 收放自如, 她刚唱了两句,酒馆里的气氛马上就发生了变化, 座上的读书人们一开始虽然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