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屏住呼吸,只听见此刻河边仅余铃铛声,风声,浪声,还有大巫的脚步声。
臧缨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心口莫名搅成一团。
大巫嘴里说的话臧缨也听不懂,看身边的人都跟着念,他也依样画葫芦,嘴里念念有词。
几个大嫂子和村长抱着小桃子的东西走到刚刚大巫跳舞的地方,火已经点燃了。
女人们边哭边把东西往火里丢,村长也在哭,哭得还很伤心。
臧缨有些搞不懂村长,小桃子的死和他关系很大,他现在哭得这么伤心,是在掩人耳目还是在忏悔?
小桃子的东西不多,很快就化为灰烬,大巫将灰烬洒在山安河里面,这次祭祀就接近尾声。
“大巫,我们这里有个孩子被吓到丢了魂,现在痴痴傻傻的,希望大巫能救救他。”
是王家嫂子,她叫住要离去的大巫,只是她也不敢走得太近。他们这里的人都知道不要太靠近大巫。
大巫走到小虎面前,小虎被大巫的面具吓得直哭,别说小虎一个孩子,臧缨初初看到也是吓了一跳,这面具近看比远看更要有威慑力。可是这面具的两个窟窿露出一双很温柔的眼睛。小虎一直在哭,臧缨等人怎么都哄不好。大巫也没反应,用手拍拍小虎的脑袋,小虎立马安静下来,大巫又用手指按了小虎脑袋上的几个地方,接着从大袖子掏出一个瓶子,倒在桌子上原本放酒的碗里面,酒马上变成了黄色。
臧缨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可是村民们都让小虎喝下去,小虎也乖乖拿起碗,他和汪凉秋对视一眼,准备顺其自然。
药喝了人也散了,柯安带来的人收拾收拾准备开工。
方制走到秦啸身边,先是行礼然后引着秦啸走到河边。
山安河虽被称为河,但其实很宽很深,说它是条江也不为过。山安河平日里水流不算快,秋离村正好靠近山安河,村里的男人们靠着开采河沙养家糊口,过着还算可以的小日子。
河堤塌了之后,原本停在岸边的几艘船都已经不见了,还能依稀看见几根桅杆。
“您看这山安河又宽又深,如若遇上暴雨,河堤再塌一遍,百姓可不能再受这样的苦。”
秦啸也不看方制,一心盯着江面,风很大,吹得河面泛起浪来:“方爱卿可是有什么良策?”
“臣想效仿大禹治水,以疏导为主,在山安河的主干道上面再挖一条小小的支流,这样若是遇上暴雨的年岁,山安河的河堤也不至于被冲毁,百姓也不至于受苦。”
秦啸瞥了方制一眼,方制低着头弯着背很是恭敬的模样,秦啸状似随便地问了一句,“爱卿准备把这支流挖往何处,和那条河相通啊。”
方制从袖中拿出水道图:“您请看。”
这份水道图绘制得极其清楚,用蓝色颜料标出厉朝疆域中的几条重要水系,水量大的,就描粗些,水量小的,就画的细些。图纸上详细记录了河流走向河河流经过那几个州哪几个县。
秦啸手指在水道图上走了几个来回:“文兰江?”
“陛下圣明,若是与文兰江相连,这不仅不怕洪水,而且山安县的百姓们还能通过文兰江与外面的人通商。这山安县前有水后有山,百姓们根本出不去。若是修好河道,百姓们出去贩卖山货,外面的稀罕玩意儿也能进来,这山安县就完全不一样了。”
“爱卿真是心思缜密,将这么久的事情都算好。王丞相还在的时候曾经教导孤,说这心中有百姓的才是好官,这样的官,才能予以重任。”
“可这挖河道之事定要花费很多人力物力财力,孤不是吝啬这些,只是这般,爱卿就要推迟回京的日程了。”
“陛下,再给臣三年时间,臣一定做出成绩,不负陛下众望,定衣锦还乡。”
秦啸第一次在方制脸上看到喜悦的表情。
“爱卿不要急,这事要慢慢来,回头孤给工部的人传个话,让他们算算这要花多少银两,用多少人,等算清楚派个人来。”
“方爱卿雄才大略,还是孤那金殿适合施展抱负。”
“陛下,这......”
秦啸眉毛一挑,见到不远处监修的柯安,指指说,“那人就挺合适。”
作家想说的话
臧缨是个怎么样的人,从还没开始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了,秦啸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想了很多的设定,我想,秦啸自己应该比我更清楚,他年纪比较小,又有复杂的出生,成长环境也是不好,他会忌惮他也会伪装,但他会爱也会在乎。别扭是因为还没看清自己的心不是吗。话说我一直以为这章昨天我已经发了,谁知道上来发现昨天没有发文。今天也双更鸭。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
☆、第十八章 单名啸,表字长歌
方制朝秦啸指的地方看去,柯安正在焦头烂额地指挥
“小柯大人在监察河道施工方面确实经验十足。”
“三年前臧大人的河道,也是小柯大人监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