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搁置了东西,又很快地出来,将殷无意推了屋子里去。
看着楚非欢轻轻地揉了揉手臂,殷无意的神情很是奇怪,深深地望了楚非欢一眼,她才缓慢地说道:“其实你不必麻烦每日往我这儿送药膳,除了这双早就废了的腿,我身上无病无痛好得很,倒是你脸色很不对劲,需要补补身子,不然玩得太过身子亏损了,对你,或者对楚国都不好。”
“嗯?”楚非欢有些不明的看着殷无意,见她抿着唇,眸光中还泛着一种委屈的情绪,低下头,将药膳端了起来,舀起了一勺轻轻地吹了几口,才递送到了殷无意唇边,示意她吃下去。很熟练的动作,做起来相当的自然。“吃吧,不烫了。”
殷无意彻底地怔愣住了。
“吃吧,我不会害你的。”楚非欢见到了殷无意始终不张开嘴,有些无语的又说了一次。手臂这么举着有些酸痛了,心中暗忖着,这人呆着作甚?自己这样还不好把手收回来,早知道让她自己喝了。
微微地张口,将这一口吞入了腹中,暖意开始在四肢百骸蔓延。怔愣过后念及现实,心头浮上来的还是失望的情绪。人还是那人,只是眉宇间却没有那种缱绻温柔,怕是手举着,心中在后悔这动作吧,放久一些,终究是撑不住的。“我自己来吧,残废的是双腿又不是手。”殷无意扯开了一抹僵硬的笑意,看着楚非欢略显讶异的眸子,在心中微叹一声,端起了那碗药膳,含着苦涩一点点的入腹。
“我有事情同你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殷无意,直到了她把空碗放在了桌子上,楚非欢才开口。
“因为湘儿?”殷无意问道。
“不是。”
“那是为什么?”很多楚国朝堂上的事情,除了楚非欢自己说的,便是从封镜那边听来的些许言语,不知道是不够信任还是因为事情小到她自己能够解决,楚非欢实际上来寻她很少,就像是在山上两个人靠着传书之间的交流。那是因为隔得远,而现在自己明明在她的面前,她还想怎么样?说起来殷无意心底倒是有几分怨的。也许自己在她眼中是可有可无了?
被殷无意那幽怨的眼神一望,楚非欢竟然有些不安,捂着唇轻咳了一声,她说道:“我最近发现,也许我们小看了李宗嗣了,或者是他得到了什么高人的指点。我原想着,能在朝堂上寻到了他的些许错漏之处,现在看来,他做的很好。而且行事不像是李昊那老贼指点教育的。”
“我派人去调查了一下,他身边的人,一群一起玩耍的纨绔子弟里头,倒是有那么一个文武双全的人。”
“谁?”殷无意挑了挑眉,问道。
“你还记得之前书院里头那场比试么?那个忽然出现的刺客。”楚非欢没有正面的回答,反而将话头扯到了过去的那件事情上,在殷无意不解的眼神中,她继续说道,“就是那个叫做谢天青的人,他在书院里头呆了几天莫名消失了,后面竟然出现在了李宗嗣的身边,陪那纨绔子弟一些玩乐。”
“他的武功很好。”楚非欢的眉心都是带着忧色的,殷无意轻轻地瞥了一眼,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仅如此。”如果这人一直在李宗嗣的身边替他出谋划策,一切事情就会变得棘手。楚非欢当时只是把人留在了书院里,便没有多加关照,现在看来是有些后悔了。手指敲着案几,拢着眉,“李宗嗣前些日子上呈了一份策论。所谓伐谋伐兵之论,怎么看也不像是出自李宗嗣自己的手笔。山林之战不涉高,草木之战不涉深,水中之战不涉逆流……在那策论里头,还附着练兵之法。八阵法以方阵截断敌人;以圆阵聚结队伍;以疏阵扩大阵地;以数阵密集队伍不被分割;以锥行之阵如利锥用以突破敌阵;以雁行之阵如雁翼展开用于发挥驽箭的威力;以钩行之阵左右翼弯曲如钩;以玄囊之阵多置旌旗惑敌。天地风云为四正,龙虎鸟蛇为四奇,而余奇为握奇,大将握之,以应赴八阵之急处。”
“干坤艮巽为四阖门,坎离震兑为四开门,这个人善兵法,是大将之才。可惜他……”楚非欢面上的神情略显惋惜。
“殿下可以再观望一段日子。”殷无意轻声说道。
☆、019
一顶小轿从东胜楼把美人儿接回了太尉府。
李宗嗣自从上次的策论被夸赞了一番,李昊倒也由着他去,这琼青进府他不怎么欢喜,倒也不曾甩脸色给人瞧。李宗嗣自从得到了这琼青,在家中安分了一段日子,也不上那酒楼青楼里面厮混,只是到底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位李姓的好友来邀他吃酒,他也赶紧的唤小厮备马去了那人府上。
冬日的天,冷风飕飕的。舞女们穿着单薄,舞动着柔软的腰肢,身子极为轻便。李宗嗣看的怔愣,几乎落下了哈喇子。猛饮下了一杯酒,大声的叫唤道:“好好好啊!”阁楼里头虽然是门窗紧闭,还是有些许的透风。主人家一拍手,一列美女鱼贯而出,手中捧着佳肴,跪在前头。李宗嗣接过了酒壶,一把就拥了美人入怀。
谢天青坐在李宗嗣的左侧,一缕发批下来,遮住了面上的刺字。酒盏在手中翻转,目光从一溜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