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际的高阔里漂浮着几缕白云,澄澈得令人心怡。
身侧的空旷使我意识到战神应是比我更早地醒来了。
灵机铺展我就发觉了一丝异样,身体里涌动的并不是那股灼热的灵机,而是冷寂渊底我自来的修行之力。这样也好,不用面对那股嗜杀的灼热,反而使我觉得更加轻松些。
站起身来,我面向了方才探查到的战神所在。
端坐在猰貐背上,她挺直傲视的身形隐在殷红锦衣里生出无以言表的尊贵。
落在我眼里,依旧觉得她是昨日里的那个孩子。她眼眸垂敛之下,视线所在是静立的林西凛。
林西凛一袭轻蓝盈衫,感觉到我的视线,转过身来。一阵风起,发丝飞舞下的倾城眼眉,无绪的如同明玉般,透彻着冰冷的意味。
奇怪的静谧被猰貐的一道轻声嘶吼打破了。
魂兽们对我的恨意让我深刻浓烈,此刻面对猰貐的反应,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避让了一步。
“猰貐嬉闹,倒是不大敢吃你的。”战神挪揄的语气传来,好似经过了那些事情,她便与我多生出几分亲近来。
战神轻轻拍了拍猰貐的头,安抚的动作并没有使得猰貐平静下来,反而陷入了一种更加烦躁难耐的状态里,来回地踱着步子,一幅随时可能扑过来的模样。
“猰貐!”战神猛地一声威严轻斥,反而使得猰貐俯身甩头对着她一声低吼,显然是在抗拒着战神的命令。
“面对着毁家灭族的仇人,你会平静的了么?”林西凛平静至冷的话语随风而来,“困兽之战里,战神可是作为重要的角色登场的。”
“那它为什么不恨我?”战神掌下按在猰貐头上,灵机运走之下,强行隐了猰貐身形。
“或许,是因为你记忆不全的缘故罢。”林西凛冷眼一滑,伸手捋了捋耳际的散发,清冷里生出了些许媚质,令人微微恍了神,便听她续问道,“慕清,如何了?”
“那种凡人,有什么好在意的。”战神冷哼了一声,淡淡地扫了我一眼,别开了头去。
不知晓她在别扭着什么,真是小孩子脾性。心下里如此一念而过,我对着林西凛的眼道,“我不知他现下如何。书院一别,我也不会再回去了,你不消担心我与他再有什么纠葛。话说回来,你怎会留在战神身边?”
“我只是觉得她眼熟而已,想要问她些事情。既然有解浮生知道我的一些情况,那么看起来眼熟的人,多少也应该知晓一些罢。不过,即便以那凡人命数威胁,这丫头也只是留在身边不逃走,什么都不肯说。”战神忽地回望了我,笑道,“但是,已经不重要了。我会和阿宁一起,找回真相的。你若想走,那便走罢。除非他自己惹上门来,我不会对他出手。”
“哼!如此最好。”林西凛冷眼斜看了一眼战神,“有些事情,或许,不记得了是最好。”
“等等!”林西凛转身即走,我忙叫住了她,“你既然知晓困兽之战,那么可知晓,神之子……是什么?”
林西凛身形一顿,衣袂瞬时充满了灵机的涌荡,战神亦落在了我的身侧,灵机充盈地展开了护身结界,将我护住在内。
荒原之上,空气扭曲着,逐渐显出了各色为样的魂兽,以及身着不同服色秘术师们,甚至,还有着灰衣素袍的散仙们。
这是什么情况?
面对不下百计的魂兽所展现的恨意,我发觉身体里又不自觉地涌出了那股灼热的感觉,嗜杀地想要冲过去撕毁着眼前的一切。
“不曾听说过什么神之子。倒是眼前,你该注意的是如何保护着你身体的本尊罢,毕竟,这些人冲的可不是你啊。”林西凛冷嗤一声,身形一跃而起,幽蓝里的赤白两道灵机猛然铺展开巨大的结界光圈,轻语间一手先机地扫向了悬浮伺机而待的秘术师们,“魂兽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小心罢。”
“想不到竟让小东莱山抢了先手!”秘术师之中有人如此说到,随即便爆发了更多的怒斥谒言。
“大家先对付了她,再来着了战神,前去南天门登极仙界!”
“小东莱山这些年狂妄自大,连我们散仙都不放在眼里,大家便给她些颜色瞧瞧,让她看看修行界里并不只有他们才是修仙正道!”
一句一句的嘈杂纷乱,满斥的皆是对小东莱山的指责之意。
“你们这些饶舌之辈,若不是小东莱山六道以除却冥道之人护佑你们多年,你们能如此安稳地进行修行,肆意地捕捉山魅,挖掘魂骨么!”林西凛一爪擒住一名秘术师的颈项,“说起来,我也是只魅呢……呵!”
那名秘术师扭曲着惊怕的面容,想要召唤魂兽,却发现失却了对魂兽的控制,因为所有的魂兽,都只对一个人产生着兴趣,散发着浓烈的恨意。
那个人,就是我。
“你去帮她罢,我怕她应付不来。”
战神握住了我的手,分明她的指尖是冰冷的,却引起了我身体里的灼热依循了一种特殊的轨迹流淌着,渐渐渗出了肌肤之外,形成了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