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以时日再一人给我找个妈,妈再给我带个媳妇儿,这就是幸福的一家六口!让某位仁兄羡慕去吧!”
一时之间,祁松言和秦笛都没接话,童晨星看了秦笛一眼,抽走李铭轩和秦笛手里的纸杯:“我羡慕你个小皮球啊,带你这位爹回去看东西。秦笛陪我上个厕所。”
“咦~上厕所还要人陪。”
祁松言拉过李铭轩:“走吧,也出来好半天了。秦笛笔记要是丢了,咱们仨只能以死谢罪。”
“我去!那快走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秦笛总觉得祁松言离开的时候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没和小轩说过?”童晨星洗了手靠在洗手间墙壁上问秦笛。
“没有。只有你知道。”
“以后也不打算告诉他吗?”
“有机会的吧。没和他细说的事儿也不是一件两件。有时候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实心把我当哥们儿,我却藏了这么多东西。”
“不怨你。小轩单纯,又瞒不住事儿,什么都写脸上。但家里的事儿,其实他多少也知道点,说了不碍着什么。你自己这个情况,要是觉得不好说就不说。”
“也行。我这个,当初告诉你都聚了小半个月的气,实在也是没劲儿再说第二遍了。”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当初就告诉过你,我能接受不因为我是你朋友,是我本来就觉得没什么。只要你自己不因为取向贬低自己,觉得痛苦,外人怎么看待根本就不重要。”
“可能我还不够勇敢吧,有时候觉得没法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尽管对我的各种非议已经够多了,但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要是真戳到我心尖上,还是不太扛得住。”
“你就按心情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不过…”
“嗯?”
“刚才祁松言那个反应,你觉不觉得挺奇怪的?”
秦笛把双手叠在身后,垂下眼帘:“没什么吧,可能不知道怎么接话呗。”
“有什么不知道怎么接的,‘行我努努力’,‘要妈你给我介绍’,这不都接得上。他不会也…”
“你初中时听过有传的吗?”
“没有。追他的也不少,但没听说他和谁在一起过。”
“哦。”
童晨星看着一下一下向后撞墙壁的秦笛,突然问了句:“你喜欢他?”
秦笛抬起头飞快接:“没有。”
“为了咱俩的友谊,我劝你坦白。”
“真没有,就觉得他这人挺有意思,算处得来。”
童晨星看他目光平静,躯体也算松弛,姑且信了:“那如果他也是呢?”
“那就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呗。”
“你这一个也没搞上呢,就给自己定性了?还顺便替人定性。”
“我就随便说说,像我这种百项全能的天才,必须是多功能绝世大猛攻。”
“你可得了,我看你闹脾气了是傲娇受,撒上娇了是软萌受,那啥那啥了就是…对,诱受!”
“我靠,童晨星,你这都是从哪听的!”
童晨星一脸沧桑,“你来我们班就知道啥叫每天被迫增加用不上的知识点。我总觉得她们看我们几个男生的眼神怪怪的,怀疑她们在背后把我们排列组合整得明明白白,甚至还动手写了文。”
“哈哈哈哈哈,晨哥你一定是总攻。”
“攻你大爷,回去了。”
回到自习室谁都没有再提刚才的话题。祁松言像在学校一样坐在秦笛的左侧,他做题很慢,却很安静,可秦笛宁愿他像童晨星那样遇上哪个可讨论的点都要即刻拉他一起研究。若是这样,他就不必一直在意那道沉静的目光有没有落在他身上。落了是惶恐,不落是失望。他在无人察觉的坐立不安中死死按住重新审视自己的念头。
就这么熬到傍晚,周围的同学陆续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秦笛把系在左边的余光解下,蔫头耷脑地揣回怀里,合上了书页。祁松言忽然用手肘碰碰他,推过来一本练习册,秦笛看过去,页楣空白处里斜着一行蓝色的字:“你外套里的巧克力,同桌特供,别人没有,悄悄的。”
秦笛披上外套,把手揣进口袋,一个冰凉的小铁盒,拨弄几下就从里面传出糖纸摩擦的甜蜜声响。那道沉静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他身上,在发梢,在眼睫,在唇角,正如身后的余晖,擦着柔暖的光亮。
秦笛没说谢谢,祁松言也没问,仿佛一切只是理所当然。他们四个在门口分开,各自回程。秦笛的手一直在口袋里紧紧握着小铁盒,走到公交站才掏出来。米奇头形状的红色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捧红金糖纸包的牛nai巧克力,秦笛剥了一颗抿在舌尖,又快速把盖子扣好,塞回口袋紧紧握住。
巧克力开始融化的时候,耳机里刚好播放到祁松言录坏了的一版班歌小样:“班歌Demo第十七遍。灼灼…灼灼目光…咳——王初冉我谢谢你全家…”秦笛在晚高峰的车站突然笑出声,他人错愕的目光都淹没在夕阳的微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