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浴,似是剔除了她所有的杂质,纯粹的像是一片什么也不沾惹的湖底暖玉,刚刚为人捞出了湖水,立时惊艳在了人心上。
师流洇淡淡笑过,并不想破坏林中月的干净澄澈,伸手去拆油纸干粮。
“师流洇,给我酒。”
师流洇指尖顿住,侧首凛眸,疑问道,“火不够大?”
林中月摇头。
“你有伤,不能喝。”
师流洇收回眸,专心对付干粮。她不大擅长这些事,每天最不想应付的就是这些,挨到后面,想起来,饿了再想办法,不饿,就懒得按时去对付。
“我就是冷,想喝。”林中月追着师流洇避开的眼眸,乖而见俏,几分耍了无赖的语调,霎时让师流洇僵住了身子。
林中月不解,却是不知师流洇想起的是那夜醉酒之时,最后的境地,也是林中月这样几分无赖见俏地求着师流洇要了她自己。
这一句话,重叠的画面太多,重叠的想念也太多,师流洇心下一横,道,“你等我片刻。”
言罢,人匆匆冲了出去,径直往湖边跑了。
林中月倒没想那么多,只觉师流洇太过奇怪,目光搜刮着小小的地方,才发觉师流洇把马系在了别处,那师流洇果真是去取酒了?
林中月放下心来,便是耐心等着,眸底晃来晃去,见到被师流洇倒腾的干粮还好端端地裹着,倒是边角有刀割的切口,不禁有些好笑。
这种裹法是青叶特有的,师流洇跟着晏七,不应该不会。转念一想,师流洇自来为人伺候,一心只埋在舞技之上,为师家顾成了一个只知艺而不知旁事的人,极是可能。
难怪当初两人斗技时,衣衫不小心刮裂,自己笑她不会女红,惹得她生气了好几天,每逢斗技,必定要弄坏她的衣衫才罢。
林中月正想着,师流洇已经拎着酒囊回来了。远远见到师流洇越走越近,林中月心口忽然有些闷生生地疼了。
原来,师流洇应是在湖边梳洗了一番,长发散了小辫子,梳理流长,早先为了扮装,刻意抹黑的肌肤此刻伴着清洗过的水珠残留,于心口处起伏着因冷寒而骤起的嫩红颗粒。
原来的深裘给自己裹着,而她自己则令裹了一件白裘,并未拢紧,而是露出了白裘之下换过的丝白内襟,松散而显的,尽是几可眼见的细嫩遐想之景。
林中月咽了咽喉底的干火,想着自己深裘下也不过换了干净的内襟而已,师流洇这幅模样,到底是误会到了哪里去啊!
眼见了林中月的躲避模样,师流洇却是心下早横,挽唇轻惑,“喝酒防寒,自然是好的。”
听得师流洇如此刻意撩人的语气,林中月心气儿都要炸了,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师流洇放缓,眼见师流洇跨坐在自己腰上,眸底媚意横生地睨过来。继而仰颈启唇咬开酒囊木塞,噙过一口酒就欺了下来。
唇际的柔软沁在酒香中,林中月不能做何思考地启唇含住了师流洇的唇瓣,明明是她被迫,此举却看起来是她迫不及待一般。
师流洇眸底的愉悦戏谑让林中月分外难堪,咽尽酒后,推着师流洇离开,气道,“师流洇!”
“防寒……”
师流洇丝毫不示弱,音底蛊惑难抑,贴进林中月的颈项,舌尖咬开了大麾系带,带着满足贴近的叹息道,“此法最好。”
☆、与欢杀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可以再写杀技段落了,啊啊啊阿西吧~
“师流洇……”
夜醉之时的感觉是清晰的,师流洇当时急于奉献自己的偿还打算,林中月如何不知?
借着醉酒给了她自己,不过是应了垣市北上夺·权建势,经此一别,不知何年再见,盼着她能念着自己一点儿念想罢了。
师流洇的渐来明澈,以及一路北来的所做一切,渐行渐近地剖开了心给她林中月看,可师流洇看清了,她却不敢要了。
生而为将,死于沙场,她没有安稳可以给她师流洇。她不像垣市,掌权天下,她所做的一切,都需要得到垣市的同意。
一朝臣,一朝将,一个闻名天下技艺惊人,一个却是北地身份两面复杂的世女,她若得了青叶王位,与晋数百年的对立局面,还需周旋。
若得不了王位,她要么死,要么被林家排挤出世女之位,像垣市所说的那样,去夺取镇守边关十年的林家大权,她林中月,做不到。
复杂的手段她厌恶,宁愿战场之上痛快的战一场,也不要周旋其中。垣市教过她,都教过她,可她不愿,不愿!
师流洇似乎很喜欢她亲手纹绣的双鱼,轻软的吻之下,很是熟悉地描着双鱼的轮廓,厚重的大麾垫在身下,又为师流洇本身的白裘倾覆,沁浴过的师流洇,身体还是有些冷凉。为自己不自觉的回应,林中月的指尖触到了她身体的灼热,顺着指尖,慢慢沁了出来。
林中月有着几乎占了左半个身子的殷血花纹,师流洇最是熟悉殷血花的含义,她如此大幅的纹在身上,已是嫁过之后的女子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