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事我还是得去处理,不能日日待在府中,你和家里人都说一下,省得出行不便。山上的庄子,我下来时未说不回去,我得遣人上去看顾一二,就不动用你的人了。”
“行。”
连华应道,忽而想到微生清和言及‘家里人’之词,莫名地跳了跳心,只觉日后若真拒不得这桩婚事,就这样与微生清和淡然相处,未必是坏事。
于此一想,也不禁侧首看了看微生清和,方是发觉当年那个清净内敛的少女,已经褪去了当初的陌生之相,变得几分亲近柔和了些许。
连商言夜间没有回府,连华一早辞过顾人辞,见雪犹甚,便着连名驱车过了明州城府政司,径直钻进议事书房研究起卷宗来。
连名去换手炉时,连商言跟着便到了。
连商言朱衣小冠,冠以金器镂空纹,斜襟窜锦绣纹络,博带广袖,带扣数节,广袖一手垂下,一手挽前,袖纹同走襟口纹络,大气凛然。博带前襟嵌下,遮过履尖,一步一稳地走了进来。
官服未落,显然从堂上议事方下,连华越过案后,几步迎前道,“母亲,怀君可放回去了?”
连商言一眼横过,连华的话便弱了下去。
她自幼谁也不怕,唯独怕的就是连商言,但见母亲凝了眉目,自然不敢再说下去,就听连商言冷声吩咐一句,“你们都出去。”
连名随即应了一声,起身领着里间伺候的其他人一并出去了。
连商言走到火盆前,探出手暖了暖火前,依旧是不动声色的样子。
一时房内便安静极了。
小片刻后,到底是连华赖不住,挨过去,轻轻叫了声,“母亲?”
“如今在你眼里,可还有我这母亲所在?”连商言不平不仄地反问回来。
“母亲若要责难连华,直说便是。”
连华尊礼跪下,“私逃之事,连华不会应,也绝不会应。但与怀君之情,连华无错。要我娶微生清和,无疑是给陌东微生昂以明州之名壮大私势,此举用意,母亲难道看不明白么?”
“微生家迟早要败,但败势起于何处,你可明白?”连商言见连华言及正事,也不遮掩,径直将目的说了出来。
“果真。”连华背脊坍塌,委顿于地,“您和皇姐早有计策。”
“此事,是她见过微生清和,着了书信与我,才定下的。”连商言静道,“连华,你的名字是王女一早定下,只可惜,子生池水与你娘亲无用,选中你过养而来,才皇命赐下。我明州一脉,承其恩泽,不得不报,你勿要怪你皇姐。”
“连华懂得。”连华应下,“可清和她无辜,她非明州之人,不该受此牵连,还请母亲于此事了后,放她归家。”
“不,她并非无辜。”连商言眸底见冷,清冽道,“你可知道,她与垣市离行前,说过什么话?”
连华眸底不解,连商言眸底更见狠厉,言道,“她说,微生家贵为夏后,如今卑膝至此,自是不服。你说,她无辜还是不无辜?”
“不可能!”连华惊怔,叫道,“她明明说她……”
连华转念想来,忽而发觉自己竟是全然不了解微生清和的,一言跟上,竟是再也说不下去。
“她敢于长公主面前说此,心中只怕早念其百回,深种心底。”
连商言半屈身形,平视连华,沉道,“华儿,此举不仅是要灭陌东微生家,更是要微生一系再不能翻身,你若放其归家,之后的事,你可还能有所把握?她要缚,此生都要缚在明州,由你监控,由你主掌,此后,再不会有微生一系。”
连华终是彻底明白了连商言与垣市的打算,恍然道,“那建康微生家,是彻底要掌控入明州境内么?”
“借由封赏之名。”连商言冷道,“一并入城,而后,便是慢行慢削。”
“所以,这些事,是要交给我来做了?”连华转眸,眸底更见虚无,怔怔看着连商言。
“你渐长,这些年随我处事,历经小战,亦见惨事。如今顾怀君情系已断,往后之路,便是你的孤独之路了。”连商言决绝无转圜。
“呵!”
连华讥讽自嘲,眸底一转尖锐,厉声道,“母亲,你为了娘亲,叛国,杀亲,如今叫我斩断情系,只为护明州一安,岂非对我太过残忍!”
“如果你有能力,自可为了顾怀君,叛国,杀亲!”连商言不变冷厉,直视连华。
一阵对视,终究是连华败下阵来,按紧的眼泪再藏不住,侧首避开之际,已是滚烫落了下去。
“怀君,非你良人。”连商言叹气,伸手揽过连华,轻抚她的发,“华儿,清和此言,并非一意,你若有心,可回去试她一试。微生家,不是不可保,要看你怎么保。但无论怎么保,你切记,不可用军,不可用商,即便要用,也一定是你掌控之内,否则,后事难了。所以,服人,最重要。”
连华攥紧连商言的衣襟,放肆眼泪,哭道,“母亲,你为坚守同性之诺,辛苦如此,为何不交于皇姐处理,她与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