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那个人也应该是我不是你啊?你这个样子,让我如何表现出我的恐惧啊?
可是我也知道,林边她怕黑也怕高的,那年海边蹦极的时候,她站在上面死活蹦不下去,连边都不敢站,工作人员想推都没辙,后来还是我上去了,也系了个带子,手牵手的拉着她站到边上,登高望远,从上面看地上的一切都成了浮云,渺小的让人看一眼就有跳下去的刺激感,上面的风很大,刮的我的声音都是抖的,我吼:“林小边,我都想蹦极想了好几年了,今天你跳也得跳不跳也得跳!”
她死死的拽着我的手,脸吓的没有一点血色,眼瞅都要哭出来的那种无助。我就没明白这有什么可怕的,那么粗的绳子,别说一个人,就是一头猪都捆的住!我大喊一二三,第三声喊出来的时候,工作人员在我俩身后一人一下,那么高的跳台,我俩飞一样的下去了,惯性带来的风兜在耳边呼呼的响,她一直一直拽着我的手,在空中的时候,越抓越紧,让我以为我就是她的命!
蹦极什么时候最刺激?是你以为绳子到底了,可你的身子却还在向下落!那种没底的感觉被无限放大,我给自己打强心针,啊的喊了出来,刺激极了。林边则一个动静都没有,等到了工作人员把我接到皮艇上的时候,她落了皮艇,第一时间的猛的抱住我,就像现在一样,颤抖的抱着我,用尽的浑身的力量。
我要是没记错,后来她还抱怨过,说她就是当时在上面吓懵了,脑子都不转个了,明明可以从上面退下来不跳的,最后让我忽悠的上了贼船,险些吓出心脏病。我问:“干嘛不跳啊?”她说:“干嘛要跳啊,一个意外出了什么事,跟你死一起真是太不值了。”
我还觉得她没意思,我那时候就觉得我们干什么都应该在一起,比如一起活,比如一起死。
漆黑的电梯里,她抱着我,死死的,带着同样恐惧的颤抖。我仰着头,等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事了,就叫了她一声,她还是抱着我没反应,只是惧意似乎更浓了。
“林边?”
“……”
“林边?”
“……”
她是真的怕了,呼吸都带着急促,我有点心软,声音便也软了下来,“小边,你没事吧?”
她似乎动了一下,复又更用力的抱紧我,声音亦是颤抖的:“木阳,我怕”
我只好拿出手机亮出屏幕,对着我的脸,冲她笑了笑说:“不怕”
天地良心,我真是好意,本是想安慰她的,哪知道她白着一张脸,堪堪的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啊的一声又埋首到我怀里,气急败坏的叫:“唐木阳,你混蛋!”
我没所谓,她从小就这么叫我,任她这么抱着靠到电梯壁上说:“我说,我也怕,你别这么抱着我呗,没怕死也勒死了。”
她不动,不说话,还抱着我。
真是要了亲命了!
我只好抱着她往前挪,她拉着我的领口,抖着声音问:“你干嘛?”
“我找警报钮去啊!不然咱俩还真死这啊?”
她有些泄气的说:“死一起就死一起吧!”
“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我正活兴头上呢”说罢强拢着她挪到电梯口,她不松手,我只能环着着她把手机打开,凭着亮光找到警报,按了两下,啥动静没有!
这是神马情况啊?
我也有点泄气,靠到电梯上说:“这下好了,弄不好得跟着包宿了!”
没声音,没声音,还是没声音,我咳了一声说:“林边啊,你能不能先把我松开?”
“这电梯要是再动怎么办?”
“它动不动的,你抱着我也没用啊?”
“……”
她不说话,她不松手,她还抱着我。
“木阳?”她的声音渐渐稳了很多。
“干嘛?”
她幽幽的问:“你还记不记得贞子?”
她故意的,她绝对是故意的!我一听那两个字,此情此景,浑身汗毛都倒立了,冷气打脚底就泛了出来。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抓住了她腰,气急败坏的说:“林小边,你有没有意思?”
她稳稳的靠在我怀里不说话,我觉得她肯定在得逞的偷笑,这人怎么能这样呢,就没见过这样儿的!
气死我了,我在心里骂她千百遍,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其实贞子姐们和电梯本来是没什么联系的,可我为什么这么怕,就是拜我怀里这位所赐!
高二的那年,林叔叔第二次中风入院,医院一连下了几个病危通知书,林叔叔偏瘫在病床上说不出话,已然是垂死之人。他年轻的时候吃了不少的苦,一直熬着心气没结婚,等出了头,才结的婚有的林边,算是老来得女,倒下的时候,已近是快60的人了,这个年纪,这样的折腾,让人看着就遭罪。
林边白天上学,放了学就跑医院,我跟她是连体婴儿,自然也是陪着的。我本来是不怕医院这种地方的,生老病死什么的,那时候接触的不多,心思也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