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先是一阵激荡,再是锐锐的刺痛。
这是妈妈?不,这是娘。
终于红着眼睛上前几步,紧紧搂住夏母,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娘。”
夏母眼圈也红了,摸了摸夏亦的后背,嗔怪地说道:“多大的人了,还撒娇,这才多久没见到娘,就这副样子。”
“这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想家想娘了。”夏父想板着脸摆出家长威严,又忍不住脸上露出笑容。
“爹。”夏亦又转身搂住了夏父,把脸伏在了他的肩上,哽咽道:“我就是想家了,还想爹娘。”
夏父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又是惊喜又有点不好意思,最后只得咳了两声,“你这孩子,行了行了,一个男儿家哭哭啼啼像什么话,还有客人在呢。”
虽是这样讲,话语里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宠溺。
夏亦还是静静地伏在夏父背上,瞬间像是穿越了无尽时光。
年少的他一脸不耐地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帮他拎着书包的父亲。
父亲几次想走上前来和他并行,他都加快脚步拉开距离。
后来当他孤单地躺在沙发上,凝视着柜子上的黑白遗照时,总会想着,若能有机会再和父亲并肩同行,他一定要牵着父亲的手不放,还要给他一个紧紧的拥抱。
直到夏母都在旁边笑了起来,夏亦才松开夏父,站直了身。
“这位仙长可是亦儿的岐山同门?”夏父转头面向顾文逐,一脸热情的笑容。
只见顾文逐一身岐山门派服,俊朗挺拔,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
夏父肃然起敬,接着就想拱手行礼。
“使不得使不得。”顾文逐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托住了夏父的双手。
夏亦这才想起还没给父母做介绍,于是带着几分羞赧小声道:“爹,娘,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娘子,也是你们的儿媳妇,顾文逐。”
“什么?”夏父夏母怀疑自己听错了,狐疑地对视一眼,再齐齐发问。
“我之前没来得及给家里带信,我在岐山成亲了,这是我娘子,叫顾文逐。”夏亦略略提高了声音,“我这次回家,除了看爹娘,也是想把他介绍给你们。”
这段话说得清晰明白,夏父夏母都听清了。
听是听清了,可这话连起来怎么就不大明白?成亲?娘子?和这个男人?
而顾文逐此时也上前一步,一揖到底,朗声说道:“小婿顾文逐,见过父亲母亲大人,给父亲母亲大人请安。”
“可,可这是男的啊。”夏母失声脱口而出。
眼见夏父夏母的脸色剧变,夏亦心道一声糟糕。
这是在种田世界待久了,已经习惯那里的全世界搞基。
这突然来到修仙界,也理所当然地把顾文逐带了回家,竟然忘记这边是不同的。
夏母还在呆呆发怔,看看顾文逐又看看夏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难道那是个长得像男人的姑娘吗?可实在是不像啊,更别说脸上隐隐还有剃光的胡茬印。
夏父毕竟为官多年,也从同僚那里听说过不少风月之事。知晓如今盛行南风,很多官宦显贵都会私下里养几个小倌。
可那是玩物,是难上台面之事,人家养小倌也都是私下里玩玩,图个新鲜。到后面该娶亲该干嘛各不相干。
像夏亦这样,光明正大地带个男人回家,还说自己已经和这男人成了亲,这种事简直是闻所未闻。
“你被岐山派掌门瞧中,要收你为弟子,我们本来不答应,可你拗着性子死活都要去。去就去吧,儿大不由娘,娘也不想耽搁了你前程。可你,你才学了这么些时日,就带个男人回来说你已经成了亲?”夏母的眼泪簌簌往外淌,泣不成声地指责道。
夏亦此时百口莫辩。
他既不能说我也许并不是你们真正的儿子,可能只是个冒牌货。你们那真儿子在我穿过来的时候就仿佛人间蒸发掉了。
我就是太想我父母了,就想把你们当做亲生爹娘。
也不能说我是从种田世界穿过来的,其实我和逐哥在那边已经合法扯了结婚证。
我们这段婚姻是受当地法律和舆论保护的。
夏亦眼见夏父脸色发白,喘着粗气胸口起伏,眼睛在院子四处梭巡,心里便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
这熟悉的架势一看就是在找棍棒笤帚,和原世界每次被老师打电话告状后一模一样。
夏亦慌不择路,一头钻到顾文逐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衫,口里大叫,“逐哥救命,我爹他要揍我。”
顾文逐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连忙对着夏父说道:“父亲大人,是我们不懂事,没有禀告双亲就擅自成婚。可那也是有苦衷的,还请父亲大人原谅我们一次。”
原谅?还想原谅?可以,先休了你这个男狐狸Jing。
还有,谁特么是你的父亲大人。
眼看夏父哆嗦着嘴唇,用手指着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顾文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