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个还不知有什么下场。
江母劝过这个男人很多次,哪一次他不是跪在地上赌咒发誓说自己一定悔改,央着妻子别离开自己,江母心软了一次、两次……最后终于死了心,和男人办了离婚,带着江枫悦逃离了那个地狱。
江万年当年好歹有些残存的良心,真的悔过了几日,老老实实打工还债,连江母都以为他浪子回头,谁知好景不长,他终究还是故态复萌,赌到后来丧心病狂,每天sao扰前妻,威胁恐吓,总之不弄到钱就把江枫悦和她妈的生活搅得昏天黑地不得安宁,江枫悦十岁之后最怕的就是这个男人,又恨又怕,恨到每年过生日,江枫悦唯一的生日愿望就是这男人赶快被车撞死。
江母为了躲避这个男人,带着江枫悦一次又一次地搬家,躲了二十年,江万年终于渐渐消失在了她们娘儿俩的世界里,她们都以为这个男人已经死在了赌桌上,谁想到他居然还活着。
如果不是江万年来找过江枫悦一次,江枫悦都已经记不得这个男人的模样了,可她永远忘不掉和母亲每天东躲西藏的日子,忘不掉母亲听见敲门声惊恐的眼神,也忘不掉那天她放学回家,几个壮汉拽着母亲的头发往外拖的场景。
江枫悦恶毒地想,这个男人为什么还不死,只有他死了,自己的生活才真正的算是解脱,他活着一天,恶心的都只有自己和母亲。
因为江万年的一通电话,江枫悦整个夜晚再没有睡着过,她盘腿坐在床上,漠然地看着漆黑一片的窗外,看着天空从深沉的墨色慢慢泛起雾蒙蒙的灰,再慢慢变白,最后是太阳升起来的光亮。
栖居树上的鸟儿醒的最早,忙忙碌碌地在几棵树之间飞来飞去,还不停地鸣叫,打破寂静了一整夜的空气。
吵死了。江枫悦用被子蒙住头,闭上酸涩的眼睛,迷迷糊糊竟然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江枫悦在梦里听到有人敲门,气冲冲地掀了被子,揉着眼睛清醒过来,才发现是真的有人敲门,她圾着拖鞋过去开门,没防备的被一个满身香水的女人抱了个满怀。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香水女人摇着江枫悦的肩膀,江枫悦本来就睡眠不足,被她一摇头昏脑涨,好不容易逃脱了她的魔爪,扶着额头,眼睛仍是半闭着的。
“我没听到,你来干什么?”江枫悦一屁股靠近沙发里,抱着靠枕还想接着睡,香水女人突然对着她的耳朵眼大喊:“江枫悦!你给我醒醒!”
江枫悦觉得自己耳膜都被震破了,捂着耳朵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无奈道:“田可昕,你来就是为了扰人清梦的?”
“嘿嘿嘿。”田可昕笑嘻嘻地挤到江枫悦边上,“这不是怕你变卦么。”
江枫悦扶额,“不是,你田总家大业大,缺我一个是怎么的?”
“就缺你一个!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要再不过来,还不知道你要被谁给挖走了。”田可昕叉腰,凶巴巴地瞪着江枫悦,“什么时候到公司走马上任?给个准话!”
“我得休息几天……”
“休息个屁!”田可昕眉毛一竖,怒道:“你丫再休息就长毛了知道不?看看你肚子上的这圈rou!”
江枫悦一向对自己的身材极为上心,闻言真的低头,撩起睡衣认真地观察自己的肚子,还好还好,辛辛苦苦练出来的马甲线还在,她满意地拍拍肚皮——就指着这个勾引小姑娘呢。
“哎,话说你微博上前几天说的那个小美女,进展怎么样了?”田可昕冲江枫悦挤眉弄眼又道。
江枫悦脑海里当时就浮现出秦云的脸,却还明知故问:“什么小美女?”
“还跟我装?”田可昕拧了一下江枫悦的胳膊,“就是你车坏的那天,你自己发的微博!”
“哦——你说她啊……”江枫悦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继而耸耸肩,“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江枫悦还有失手的时候?”田可昕的八卦之魂燃烧起来,趁热打铁地追问:“该不会那小美女不喜欢女人吧?”
“没错,她喜欢的那玩意儿我没有,行了吧?”江枫悦没来由一阵烦躁,不耐烦地耙了两下头发,起身去浴室洗漱。
“哎哎哎别走啊!什么时候能开工?给个准话行不?”田可昕在她背后嚷嚷。
江枫悦含着牙刷口齿不清地喊道:“明天!”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江枫悦刷完牙接了自来水漱口,吐干净嘴里的漱口水才道:“反悔的是孙子。”
田可昕得了江枫悦的承诺,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江枫悦在社会上滚打了那么多年,加上这些年写文的各种稿费版税,积蓄已经够她衣食无忧地过下半辈子了,甚至还能小小地挥霍一把,她不用非得出去工作不可,可她怎么也不敢真的全职做个职业写手。
收入不稳定都是次要,江枫悦很怕一个人待着。
她喜欢热闹,喜欢人多,喜欢和人聊天,即使是写作都得有个不认识的陌生人陪着才行。让她十天半月不出门,每天对着一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