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的掌心涌了过去,与向晓久的缠绕在一处,以螺旋劲气突破,如此才在堪堪力竭之前,突破了那一层浊物,窥探到内里几分,却也来不及细细琢磨,就不得已退了出来。
奇怪的是,那内里灵光明明有几分跟着双九的真气突破那污浊而出,偏偏那灵光一出,那玉上头原先灿若明霞的光泽却反倒弱了下去,程度虽不至于陡然间由星光堕落成烛火,却也是贾政等rou眼凡胎都能看出变化的地步。
向晓久略估摸着,要是按这样比例收敛,那内里灵光全数冲破外层污浊的时候,这玉就该收敛得和寻常凡玉差不多了——
顶多比那玉简略多两分水头。
宫九的算数还是那般叫人没个奈何,不过算不清这所谓宝玉的收敛比例,好歹对宝玉内里也是一般感知了的,与向晓久对了一眼,便知彼此心思,遂问贾宝玉:
“你这玉可舍得借我把玩两天?”
贾宝玉这块自娘胎里头带出来的“宝玉”,素日被看得最是要紧,早个一年半载的,贾赦便是想借过来看两眼,都可能要被老太太臭骂一顿,就是贾政略恪守孝悌一些,也断不敢随便应承随他借回去把玩的。
只如今情势又大不同,眼前诸人,或感念“贾赦”一力担下那国库欠银的,或羡慕黛玉实打实有实禄的县主的,更或有那格外耳目聪敏、连贾琏夫妻帮着捣鼓林家京郊庄子上的什么东西、竟得了皇帝“若真有你所言那般,哪怕只得五六分好处,我也许你再袭三代国公”之诺的……
竟都不觉得双九要借这宝玉有甚不妥处,奇只奇在一点:
贾政与贾宝玉竟同时开头请双九“随便看”,虽两人称呼上略有不同,一个只说“两位兄长”、一个只道“两位老爷”,平日什么大老爷姑老爷妹婿之类的通通浮云,偏这会子女眷那边闹得也正是暂歇的时候,贾政父子的话语叫屏风内外、主仆诸人都听得分明,大家却都只当没听出什么不对,依然欢欢喜喜贺端午,也未免有趣太过了。
这些双九却都未留意,待宴罢各归,两人才继续和那“宝玉”较上劲,间中又有两人几乎同时灵光一闪,玩起以双额抵玉简、又把那“宝玉”握在二人交握之掌心处运转真气的,这一回果然叫那“宝玉”上的污浊如雪见骄阳,销蚀极快,可惜仍没能一鼓作气、一竟全功,那污浊去了大半的时候,双九便不得不暂歇罢。
恰在此时,两人都觉一阵恍惚,飘飘然再落定时,却从贾赦那东院到了一处朱栏白石、绿树清溪的所在。
又闻得一阵环佩铿锵,转眼有一人自柳坞花房之间蹁跹袅娜而来,双九耐下性子与她略作敷衍,果然气息与贾赦父子并那“宝玉”之上都是同源,且还坦言自称“警幻”——
可算把这背地里装神弄鬼的逼出来了!
一时银枪长鞭齐出、真气术法纷飞。
双九动起手来绝对无所谓怜香惜玉,又有宫九在真气幻术也算有些花样,向晓久又是个不只得吕洞宾、达摩祖点拨,连娲皇都有所赐下的,凭那警幻仗着地利之便,又有手下一干不知道是情鬼还是仙灵的助阵,竟也奈何双九不得,反倒叫他们将那几层宫墙、正副配殿都打了个稀烂。
逼得警幻无法,只得行那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法子,引得那迷津之水纷纷灌来。
淹得双九之前,倒先叫她手下一干所谓姐妹给那迷津之中的夜叉海鬼拉扯下去,警幻狠心等着,好难得双九将将力竭、要入水时,却齐齐脑中一清,竟直接脱了这迷津而去。
太虚幻境如何瞬间破碎,如镜片gui裂场面,警幻又如何脱身不得,也一并给那夜叉海鬼拉了下去,且不说他,只看双九这边,脚下迷津水干之时,脑中一清,仿佛身子竟也是一轻,两人便都换回各自皮囊,又只觉一股吸力,恍惚便知那是各自来处,如向晓久更能听得曹将军爽朗笑声,宫九也仿佛看到皇帝吕承宸一家团圆、却偏又拉扯上太平王的景象。
莫名的,都知晓各自归乡之路,只双九却毫不迟疑,略听得一二声后就果断甩开各自那股吸力,唯独握紧彼此双手,期间又不知在那混沌之中挣扎几许时日,也算不清了,才总算挣得一道缝隙,也顾不上计较何地何界,紧拥彼此挤了过去,从此倒是摆脱了那莫名被迫来去的境地,只要想着自由选择来处来又去处去,却又是另一番功夫了。
从此岁月越发漫漫,但凭他如何漫长,彼此相谐,一夕不短,万载不长,都是一生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番外
“顾惜朝!你这王八羔子!有种对你爷爷来!”
顾惜朝才刚站定, 正要看那混账飞如何之时, 忽闻得一声恍若春雷炸响的怒吼, 随之而来的是一枝丈八长矛直冲顾惜朝头顶砸落。
这一矛势若雷霆、快若闪电,倒叫顾惜朝多少起了两分爱才之心, 不免打起从那混账飞手里把人挖过来的主意——
却是觉得这么个猛将砸白飞飞手里,用作这般埋伏偷袭、鸡鸣狗盗的未免太过暴殄天物,纵便如今边境各线战事已熄,也还有使团商队往更遥远的地方去, 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