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才重罚了时白露,王芍担心时宴余气未消,时白兮又是个自小被宠坏了的主,万一三两句不合心也遭了秧可不得了。现在一看,王芍的担心实在多余,时宴对待时白兮从来都如另一个人一般。
一勺nai汁炖鸡才凑至时白兮眼前,便被她一抬手打翻,幸而时宴刚刚也是把它吹凉了才送到她嘴边,否则手也要被烫着了。时白兮看见时宴的衣袍都被弄脏了,手背也是沾了汤渍,喉间微微一动,却还是把话给憋了回去。
时宴用手巾擦了擦污渍,脸上也没有丝毫恼怒之色,只是把碗放回桌案上,随意地坐到时白兮身侧,爱怜地抚了抚她脑袋:“看来不是这饭菜不合心,是谁惹着你了,跟娘说来。”
“真的?无论那个人是谁都可以说吗?”时白兮言语里有些许疑虑,见着时宴点头了才抿抿唇接着说道,“娘,你不要老是打人好不好。舒瑜姐姐身体不好,那天被你打了板子,我虽然不能出宫探望,但是也托医官回来告与我一些消息,说舒瑜姐姐断断续续发了三天三夜的烧,喂的药都吐了出来,后来还是靠着针灸才慢慢熬过来。”
时宴嘴角有些许苦笑溢出,她是没猜错,时白兮是对自己连日来这些“暴行”不满了,只是这种话由被她从小宠着护着长大的女儿嘴里说出来,听着怎么都不是滋味。
“她不只是你舒瑜姐姐,她更多的是娘的臣子,犯事了如何打不得?我还是看在你们几个的面子上轻饶了她。”
时白兮又急道:“那姐姐呢?大冬天的你把她一个人关在宗人府,回来了还没多久又打她板子,打了板子也不哄哄她,连个休息的时间都不给,就遣人送她回府……”没待她说完,脑袋上就被时宴狠狠敲了一下。
“你耳目倒是不少,我派人送她回府还没到两个时辰吧,你倒全知道了。我当你不吃饭闹得是什么脾气,嫌我打疼你姐姐了?莫不是还想央我许你出宫看她?”时宴见她捂着脑袋一直在揉,泪花都被激了出来,忙揽过她脑袋,轻柔地帮她揉着。时白兮自小被她宠惯了,别说挨打,挨骂都是少有,就这样被敲一记脑袋瓜子怕是也疼得难受。
“什么叫我姐姐……”时白兮嘟着小嘴咕哝,“难道娘你打姐姐就不心疼吗?姐姐她刚回来没多久,您就关了她一次,打了她三四次。您就睁只眼闭只眼不行吗,像今天这种小事何必动板子呢,您倒觉得是对姐姐好,只是也许在姐姐眼里看来倒成了自己不受您待见不被您喜欢,她在外漂泊那许久,您也从来不问她过得好不好……”
“你姐姐跟你说的这些话?”时宴听得心里又是纳闷又是怅惘,不由打断了她,这种话时白兮一个人怎么会说,虽然她说的都是实话……
时白兮摇摇头:“不是,姐姐没有跟我说过这些。只是我前几天读了本书,里面凑巧写了几个质子的轶事,加之这几天宫里闲言碎语甚多……”她说到此处见站在时宴身后的王芍对自己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虽然不知是何用意,但也停了下来。
“什么闲言碎语?”时宴淡淡看了王芍一眼,王芍心虚地低下了头,只得心里暗暗叫苦,怪她提醒得慢了,时白兮单纯,从来不知道该把话说到哪个地上合适,这些闲言碎语不过是宫里下人之间的谈资,一般传不到时宴耳边,只是现在如果被时宴知道了,少不得要大动肝火。
“……我也是前几天无意间听见几个宫女闲聊才知道的。她们说姐姐不得宠,从前便被您送到宋国当人质,现在回来了,娘您表面上对她诸多赏赐,但是私底下常常棍棒加身。”时白兮只顾自己说,却是没注意到时宴的脸色渐渐Yin郁下来。“儿臣听到的就只有这些了,她们见着我来了就闭了嘴。”
“还记着那些宫女的模样吗?”
时白兮摇摇头:“不记得了,不过应是了水榭当值的人。”
“王芍,传令给内廷司,把了水榭当值宫女的舌头全部拔了。”时宴与其说是说给王芍听倒不如是说给屋内的一众内侍听,她语气刚硬,不怒自威。扫了一眼一直跪在地上,头压得低低的宫女太监,她继续说道,“与其留着舌头搬弄是非不如拔了干脆。”
感觉到衣袖被人轻轻拽了一下,时宴低眉看向还不及自己个头的时白兮。“娘……儿臣当时骂过她们了……都快过年了,多晦气啊。”时宴素知自己这个小女儿虽然骄纵了些,但是心地却极是纯善,她抬起手来捏了捏时白兮娇嫩的脸蛋,宠溺笑道:“傻丫头,若是骂骂就管用,还用得着刑罚来约束人吗。都快过年了,她们也不让你娘舒心,你看看是帮谁?”
“那自然是帮娘亲啊,好吧……娘您说了算,儿臣不为她们求情了。”时白兮微眯着眼享受着时宴的揉搓,而后又环抱住时宴被玉带裹束的腰:“那儿臣明天可以去探望姐姐吗?”
时宴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脊背一边摇头:“不行。先不说你身子弱,先前便答应过我虽在楚京过年但是不到开春还暖时日不会出宫受寒。再者,白露她这次犯的是楚律,谁都不能给她开脱,京兆尹都到我这里参了一本,我也不能在朝臣面前纵容她。你只当我狠心,打了她不抚慰也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