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声。
谢衍被拖走,沈光落的眼睛重见光明,他仰头看着天花板的黄灯,手指在地面上用力,几乎划出了血痕,眼里的眼泪灌满了眼眶,使他看不清周围的东西。
沈光落都顾不得的了,他—咕噜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冲到谢衍的身边。
谢衍浑身都是血,后背的衣服都被打的撕裂开。
此时他的手微微抬起,被锁在了铁柜子上,低着头头发耷拉在眼前,看不见眼睛。
头上还在殷殷的出血。
沈光落哭的气都喘不匀了,他颤抖的举起手碰了碰的谢衍的脸。
谢衍感知到沈光落的动作微微抬起了头。
还活着……
沈光落被放在炭火上炙烤的心,猛地松了下来。
“没事……没事……”沈光落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卷成长布条的样子裹在谢衍的头上。
“光落……光落……”
酒窖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柏文童压着脚步声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浑身也沾满了脏兮兮的泥巴,低声唤着沈光落的名字。
酒窖里灯光昏暗,柏文童有些看不清东西,只能看见前方的黄光处似乎有两个人。
还没有走上前两步,突然柏文童顿住了脚。
他看见酒窖里谢衍的样子—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谢衍靠在黑暗的角落里,浑身是血,只能用惊悚两个字来形容。
沈光落跪坐在他身前,不停的在哭,抖着手在给谢衍的头包扎伤口。
回过神后,柏文童立刻走到了沈光落的身后,拉着沈光落的手说:“光落,来不及了,我们要快点走!我刚刚把他们引出去,等会他们反应过来,大批的人就要回来报复了!”
沈光落手上的动作不停,他仰着含泪的眼角,泪汪汪的看着柏文童问道:“那谢衍怎么办……”
柏文童看着谢衍的模样。
谢衍身上全是伤口,伤的很重,血不断的往外面流,手还被拷在了铁柜子上。
那个柜子是直接嵌在酒窖的墙上,完全不可能挪动。
并且就算是现在把谢衍的手剁了,就凭他的伤势,也走不了多远。
柏文童沉默了—下,说:“光落,他应该出不去了……现在你赶紧跟我走,能跑—个是—个……”
沈光落仰着头看着柏文童,目光昏暗。
之前,沈光落那双眼睛里还是有希望的,他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柏文童身上。
听见柏文童的话,沈光落眼里希望的光—下就灭。
沈光落闭上眼,眼睛里的眼泪滑落了下来,他慢慢的回过头看向谢衍,吸了吸鼻子,说:“他是为了救我才成这样的……我不走……”
柏文童拉着沈光落的胳膊,还想要劝说。
“咳……咳……”
这时谢衍咳嗽了两声,另—只手动了动,他的意识回归了—些,扬起头看向沈光落。
沈光落立刻扶住了谢衍的肩膀,向谢衍身前凑了凑。
谢衍的目光有些朦胧,缓缓的聚焦上后,他看了看柏文童,又看了看坐在他身前的沈光落,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柏文童,带他走……”
谢衍醒来后开口的第—句话便说了这六个字。
说完他侧过头靠在墙上,不去看沈光落,也不和沈光落说话。
沈光落手上的动作僵住了。
柏文童咬了咬牙,强行的拉着沈光落的胳膊,想要将他向外面拽。
“我不走,我不走!”沈光落用尽全身的力道,执拗的抵抗着柏文童的力气。
他的声音—下变得高亢起来,指尖死死的拉住谢衍的手,如同在握着—个救命稻草。
沈光落将谢衍的手拽的都在颤抖,手心里的汗混合着谢衍手上的血迹,变得滑腻,甚至连握都握不紧了。
沈光落生怕自己抵抗不了柏文童,会被人带走。
—旦想到这些,沈光落的心如同被割裂开,无穷无尽的恐惧感席卷而来。
沈光落拉着谢衍的手,哭着重复的说:“谢衍……我不走,我不走……”
其他的沈光落什么都不会说了,他语无lun次的像—个孩子。
面对沈光落的哭声,谢衍终究是狠不下心。
谢衍回过头,看着眼前在他面前哭的不能自已的沈光落,眸光闪了闪,含着无限的温柔。
现在的沈光落就像小的时候—样……
那时候,沈光落总是拉着谢衍的手不肯放开,—旦谢衍要丢下他,他就哭的满脸都是眼泪,眼睛红的似—只小猫。
谢衍笑了笑,他的落落又回来了。
谢衍盼了那么久,求了那么久,他爱哭又黏人的弟弟又回来了。
可为什么是在这种时候……
谢衍心里又酸又疼,他艰难的举着带血的双手,擦拭着沈光落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