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得给我时间适应一二。我不是经历情场的老手,在你之前,我从未对谁有过丁点儿感觉。如今和你在一起,我总要学着二人间的相处,不能冷你半分,亦不懂如何热情。’有轻风拂过静歇的竹叶,素琴将目光聚在一片随风轻晃的青叶之上,呼吸之间竟有胭脂吐息的炙热。她稍退几步靠住身后的巨石,双手轻拽住胭脂的裙侧,借着她的力道将人拥入怀中,埋首于对方的肩窝,道:‘这儿是我常来的地方,未离开广琴门之前,我便是在这里看书。’
‘看什么书呢?’
‘嗯,神鬼传。说来也好笑,爹他不信鬼神,我却信极了世间的因果循环。我看书,他便下令禁书。那唯一的神鬼传,是我托外出的师弟偷偷带回来的。爹他久居门主之位,习惯了没有人忤逆的生活。而我身为他的女儿,几次三番的违背他的意思,非但驳了他的面子,更让门内弟子看了笑话。’想起在广琴门的日子,素琴的唇角不禁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那段日子,她几乎每日都要被爹爹说教一番,若非娘亲帮她说话,只怕得挨上几个巴掌才是。
噗哧。素琴说的那般认真,胭脂却捂着嘴笑出了声。她一直都很清楚素琴的固执,却不曾想她竟为了一些描述鬼神的书籍三番四次违逆莫门主的命令。不过这样也很好不是吗?如果没有先前的因,他又如何能遇上素琴呢?何况,她的执着,同是她所喜欢的呢!
‘你笑什么?’她说的这般严肃,又回忆满满,胭脂怎好掩嘴偷笑?!
‘没有啦!只是觉得素琴你好让我喜欢。’少见的,胭脂的言语中透着浓浓的撒娇。她转身蹭着素琴的脸腮,双手紧紧抓着她肩膀处的衣料,道:‘此处的景色虽没有滕州洞园那么好看,倒是安静怡人,适合你我这般的有情之人,独处呢!’
‘嗯,广琴门内风景不一,我却只喜欢后山这片竹林。因着它的安静,也因着它四季不变的风景。都说选人要选常情专一者,选择风景,当如选人那般。人如风景,风景透心。’
‘是呢!这后山的风景就如素琴你,择一人而定终生,心淡而不躁,娴静淡雅。和你一起,虽然稍有无趣,却可以独享安静。毕竟,这般远近适宜的距离,不会腻人也不会让人觉得空乏。以后,你若是有不喜欢的,便告诉我。我虽能探读凡人心思,却想要你亲口告知心中所想。’
‘那你呢?你猜的透,我却是想猜都猜不得的。’
‘咯咯,胭脂从不曾对你有所欺瞒,任何任何,都没有过。’胭脂轻笑,指尖在素琴的脸颊弹弹点点。还有什么能让她更贴近素琴呢?如果她恨不得把素琴揉进身体里面,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博对方一笑,那便是她所能有的对素琴的爱。
‘我...’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胭脂突然的离开她的怀抱。‘怎么了?’疑惑的一问,素琴的耳边立刻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是素琴的娘亲娴蓉。
‘素琴,胭脂。’瞧见相隔数十尺的胭脂和素琴,娴蓉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儿。大抵是错觉吧?娴蓉冲着她们微微一笑,道:‘晚饭已经备好,我是来叫你们吃饭的。你爹和南剑他们都在等着呢!’
‘那我们这就过去,麻烦伯母了呢!’胭脂有礼的冲娴蓉点头,怕被她看出什么,索性一直跟在娴蓉的身后和她同行,而让素琴随意走在娴蓉的另一边。
因为有‘贵客’来广琴门,娴蓉特意安排厨房做了几道Jing致的rou菜。她不知道如胭脂这般绝美的女子是否会因为保持身材而拒吃油腻的rou菜。但为了给予最好的招待,娴蓉在吩咐rou菜之余也让厨房多做了几道诸如凉拌百合之类的素菜。
原本几个人围坐饭桌尚有空隙,如今多了胭脂,便要为她多加一张椅子。如此,待她们各自就位,几个人将饭桌围的满满当当,不留丝毫缝隙。‘来来来,胭脂姑娘初来我广琴门,没什么好招待的,就只这些酒菜,还请不要嫌弃。’有客来此,身为门主的莫华远自然要客套一番。虽然对方只是小辈,但他还是起身敬她一杯清酒,道:‘远来即是客,莫华远在此竟姑娘一杯。’
‘哪里会嫌弃?这些菜式Jing致美味,当真是难得吃到的,胭脂又何来拒绝之理呢?’主家儿敬酒,胭脂自然不可以坐着授酒。她起身端起面前的酒杯,余光扫过低头不语的素琴,道:‘莫门主敬酒,胭脂实在荣幸之至,请杯。’说罢,她不假犹豫的将杯中清酒饮尽,毫不拖沓,亦不娇作。
‘好好好!’莫华远向来喜欢不拘小节的女子,虽然他并不了解胭脂的性子,却因着她此番的表现而有所好感。胭脂的相貌俏美,又非素琴那般在广琴门内成长。如此,身为长辈的莫华远不仅问及胭脂的婚姻大事:‘胭脂姑娘既能随小女回广琴门,想来并无家夫累身。不知姑娘芳龄几许?又是否许了人家?’若是没有,他倒是可以为她在广琴门选个不错的弟子,撮合二人结成连理。
年纪吗?算算年纪,她已过千年寿岁,只是这话却是不能说的,总得扯个小谎才是。‘呵呵,说来巧合...胭脂与素琴同龄。至于是否许了人家,多谢莫门主关心,胭脂虽未嫁人,却已经和心上人订了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