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晏时君只感觉到自己被一阵蛮力给拽了出去,紧接着就是横亘在面前的沈迟川的背影。
李哲丝毫不理会他,人被挡住了声音还能传过去:“哥哥,你说你喜不喜欢?”
晏时君嘴角抽搐:“喜……喜欢……”
“不过,这大冬天的,你是怎么弄来这么多花的?”
问到此,李哲顿时有了底气,拍了拍胸脯:“你自从说了表白用花才会更加凸显心意,我就特地差人去南方,寻来了这些花。”
他的声音忽然有些低落:“不过还是少了很多品种,所以有些单调。”
晏时君看着这满满的十辆马车,这特么到底哪里单调了?
沈迟川将晏时君探出来和李哲说话的脑袋给按了回去,冷着脸对李哲道:“你哪来这么大闲心?”
李哲挺直了胸膛:“因为我有钱。”
沈·前有钱人·现在穷光蛋·迟川忽然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侮辱……
要是放在一个月之前,他沈迟川绝对能用钱把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给砸死,但是现在,他只是面对着比脸还干净的兜儿臆想一下。
邻里街坊热闹看得够了,都急着出门,有些耐不住性子的伸出来脑袋喊道:“喂!这都挡路了,还让不让人走了?”
大清早的正是生意人出摊,农家人下地的时候,这些车留的久了不免会引起来不满。再加上被人盯着已经够丢脸的了,晏时君无可奈何地指着李哲:“把这些玩意儿弄走!”
李哲无辜,趁沈迟川一个不留神,直接一个闪身越过他,牵住了晏时君的手,可怜巴巴地眨巴着大眼睛放电:“为什么,哥哥,这些不好看吗?”
沈迟川挡在他前面,一手攥住晏时君的另一只手腕,无形地慢慢散发出威压,压迫面前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他都说了让你移开。”
晏时君被两个人夹在中间,一边是李哲软软糯糯的撒娇,一边是沈迟川这个行走的冰渣子,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两个人的目光要是有杀伤力的话,现在早就是腥风血雨的一片了。
看八卦明显更受女人的欢迎,他们这一僵持,很快又吸引了一波倒吸冷气的声音,紧接着一阵嘀嘀咕咕就开始传开了:
有新奇派激动得无法自抑的:“我活这么大第一次见到俩男人抢一个男人,开眼了!”
有自己吃瓜不够还要叫上别人的:“二蛋,让你王婶子别绣花了,快来看热闹!”
有惊叹有钱人的生活自己不懂的:“我的天,买这些花的钱得够我吃两辈子了吧!”
甚至还有自己看还不过瘾直接开桌下注的:“你说谁能赢?我压安王的小少爷,压五两!”
……
晏时君感觉自己简直被当成了猴儿,而这两位罪魁祸首还丝毫不知地在杠着。晏时君把后槽牙都咬得咯咯响,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终于忍不住将两人的手甩开:“够了,赶快从我眼前离开!”
沈迟川眉梢一挑,冲李哲嗤笑一声:“听到没,他让你消失。”
“你也走!”晏时君也是被烦得透透了,指着沈迟川低声呵斥道。
“我?”沈迟川的幸灾乐祸还没收回就被怼了一句,百般不解,“你让我去哪?”
“爱去哪去哪,别跟着我就行!”晏时君大清早的就怀揣了一肚子气,被面前这两个幼稚的男人给折磨得够够的。
清梅见晏时君气了,连早饭都顾不得吃,就让柏青给他带了些饭菜,一路小跑跟着他去了医馆。
晏时君一路到了医馆才算好了些,但是这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心情在看到沈迟川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瞬间就泄气了一半。
“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不要跟着我?”
沈迟川微微笑了笑,摊手作无辜状:“谁跟着你了,我这是来感谢老郎中的救命之恩,特地来帮忙的。”
说罢他的目光越过晏时君往后扫了一圈,落在了老郎中的身上,分外热情地打了招呼:“昨日救命之恩未能相报,我只能给你帮帮忙来抵了。”
晏时君被直接忽略在了原地,呆愣着看着沈迟川的背影:胡扯呢这是,沈迟川什么时候这么善良过?
沈迟川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留了下来,他虽然不懂药材,更不懂治病救人,只能干些照顾人的活儿,但居然也干得挺像模像样的。
老郎中在诊病,晏时君在药铺抓药,这几日的病人不算多,他忙中有些空闲,总是会忍不住朝沈迟川那边扫一眼。
第一眼:
来诊病的姑娘坐在椅子上,微微扶住额头,一副柔弱模样,轻轻地抬头对上沈迟川的眼睛:“奴家身体一直不好,有些犯困,劳烦公子能不能在奴家身旁说说话,也许奴家不那么困了。”
沈迟川微笑:“好。”
啪——
晏时君的手下,可怜的杆秤被折成了两半。
第二眼:
一个半大的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不小心摔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