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上燃烧,火光逐渐变小,黑荆棘看上去小了两圈,火焰对植物油天然克制,黑荆棘摆脱掉火焰束缚后拧的更紧,分出几束从四面八方包围陆衍。
陆衍没有动,他手腕翻转,符箓一张一张浮起,陆衍指尖一点,轻声道:“去。”
“唰——咔!”
符箓朝四周疾驰而去,不同于烈火符,这张符纸轻飘飘的好像没有重量,化作朦胧烟雾四散,然后卡啦一声,烟雾变成坚硬的寒冰,将黑荆棘寸寸包裹,丝毫不漏。
凌厉的黑荆棘就此定格,牢牢困在寒冰之中!
陆衍微微仰头,眼睛中覆盖一层灵气,中和了他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陆衍负手而立,唇角一勾,道:“破。”
“轰隆!”
寒冰破碎,如同下了一场细碎的冰雹,晶莹剔透的冰块中含着一截小小的黑荆棘残体,看起来壮观无比的黑荆棘噼里啪啦落到地上,被寒冰带着消失殆尽。
卖书人楞在原地。
他想,对啊,陆不破除了是阵、符两道的天才之外,还是一个元婴修士。
在中洲,元婴修士已经可以称作一方大能,可开宗立派,名扬天下。
自然不会惧怕魔物。
陆衍整理了下袖子,重新给自己拍上一章防御符,在进入魔界之前,天衍宗的破军长老和贪狼长老送了他很多符箓和古籍,分门别类清清楚楚的摆放,天衍宗七位长老擅长方向各有不同,破军擅长防御,贪狼擅长攻击,填补了陆衍很多现货符箓上的空白。
毕竟不妄笔还没完全修复好,能用现成的就不必现画。
陆衍这身道袍的衣角被魔气腐蚀出一道狗啃似的黑线,他并没有多管,施施然向前走几步,不急不慢踩着寒冰留下的痕迹来到盆地的边缘处,仅剩的几棵黑荆棘感知到陆衍气息本能瑟缩一下,蜷成一把长刺的蚊香。
盆地的土壤较周围来说浅色一些,泥土干巴巴的,盆地的最底部中心位置音乐能看见一个小黑点。
陆衍随手挥出一阵微弱的风,吹开干燥的泥土,看见下面隐藏的黑色晶体。
看起来还挺完整的。
陆衍没有急着下去,反而落落大方行了一个礼:“师伯见面礼实属惊人,不知晚辈哪里得罪师伯。”
等待良久,盆地下方传来一个声音,如敲击铜铃一样冷硬,却透着掩盖不住的沧桑和疑惑:“你……是谁?”
话音刚落,另一边,一直缠着阿萝的阿凉怔住一会儿,眼睛中的无神缓慢消失。
阿萝呲着小虎牙双手环胸站在阿凉旁边。
阿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意识不清,眼前一片黑暗,醒来后却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痛,除了魔魂不稳的时期,阿凉很少这么痛过,他红彤彤的眼睛马上蓄满泪水,连阿萝的脸在泪水中都变了形,他抽抽噎噎道:“好疼……阿萝姐姐,我怎么了?”
不记得啊。
阿萝立马把小虎牙收回来,狠厉的气质一收,蹲下摸摸阿凉的脑袋,丝毫不心虚地撒谎:“你不小心从陆先生的飞毯上掉下来晕倒了,还疼吗?”
阿凉瘪瘪嘴:“你们为什么没有拉住我呀……”
阿萝眨眨眼,说得:“你掉的太快了,我们都没有想到,以后要抓住我的手哦。”
完全没有撒谎和被骗经验的阿凉不由得触碰了一下自己额头的小角:“我的角也好疼,像被人用力掰了一样。”
动手掰人小角的阿萝:“因为你是脸着地。”
阿凉:“……”
这一个月来不知道学习到什么的魔族女王眼神非常真诚。
阿凉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苗头,只能选择相信:“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会抓住阿萝姐姐的手的!”
始作俑者阿萝rou疼地从口袋中掏出几颗完整的魔藤果实分给被自己打得很惨的弟弟:“阿凉真乖。”
阿凉嗷呜一口吃掉魔藤果实,感受舌尖的甜味和咬碎果核带来的魔气,小狗似的点头:“嗯嗯,谢谢阿萝姐姐!”
一旁围观的卖书人不忍直视地扶额。
夭寿啊,自家孩子怎么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盆地处,仅剩的几棵黑荆棘探入底部,绑了一个人缓缓上升。
准确来说那是一个女人。
她长了一张极为完美的脸庞,皮肤苍白,身材瘦弱,隐约能看见细细的血管和青筋。一头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最长的几乎到脚踝位置,只在后脑松松用一根簪子挽起,她拥有一双绿色的眸子,雾蒙蒙的,仿佛看不真切。
黑荆棘缠绕在她的腰间,稳稳把人悬吊在半空中,血月洒下的红芒打在女人脸上,综合起来,极为怪异。
陆衍见过的怪异多了去,他冲女人点头,笑道:“师伯大概没听说过我,神造化宗,陆不破。”
神造化……宗?
女人眯起眼睛,突然握拳,漆黑的指甲陷入到掌心中。
脑海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告诉她:“姑娘你好,我道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