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岚的一番话,说得顾殊宁似懂非懂,听上去很深奥的样子,实则身在其中就能体会。那她对温子妤是哪种感情呢…
她想让温子妤脱离黑暗的深渊,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是,她有照顾好自己吗?这不是整天让小蚊子为她担心么…
……
嵘山仍是一派荒凉景象,午间的盘山公路只有孤零零的一辆越野车前行,温子妤单手扶着方向盘,眼神飘忽不定。每转一个圈,她就离山上的基地更近了些,那阵紧张的压迫感几乎要让她窒息,遇到危险事情时,她总有这种感觉。
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还是上次的停车场,那里已经停了几辆黑色奥迪。山上的气温总是比山脚低得多,温子妤找了个位置停好车,推门的瞬间,一股凉风吹开她肩上的发,顺着缝隙钻进身体,冷遍四肢百骸,她忍不住一哆嗦,后悔一时大意忘带外套。
距上次来这里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时间很短,改变的东西却很多,顾殊宁对她的态度,和两人之间转变太快的关系…
绕过茂密的植被,温子妤沿着熟悉的小路前行,本来压迫的紧张心情因为想到顾殊宁的脸而放松了些,她家宝宝就是想着想着能让她笑出来的那种。
“来了啊?”不知不觉走到基地门口,温子妤没注意那儿站了人,被这冷不丁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冯部长正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她。
温子妤应了一声,露出练习过无数次而纯熟的微笑,男人没有多言,点点头,转身朝洞内大门走去。她跟在身后,好不容易消失的紧张感又提了起来,仿佛隔着厚重的门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女人的惨叫…
门口的守卫又增多了,温子妤随男人进去,那道暖色灯光漏出来,靠近入口的,是几张简易手术台,平日繁忙的台子现在竟空无一人。两边各一排的金属牢笼里关着来自全国各地的人,每一个前都有人持枪把守。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血腥味,熏得温子妤有些作呕,耳边时不时传来那些“囚犯”的求救声,不过,她们当中大部分都已经麻木,连基本的求生意识都没有了,只会乖乖地呆在笼子里等待宰割。
一路走来,进到最深处的Cao作间,里面摆放着先进的设备仪器,那里才是基地的核心内容所在处。温子妤尾随男人进去一间用作休息室的屋子,不经意瞥了一眼Cao作间,通过透明的隔窗,可以看到正中央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被绑住手脚的女人,未着寸缕,瑟瑟发抖。女人的额头插满“电线”,两三个白大褂围在一边,擦拭着手术工具,调试着旁边一台巨大的机器,不知要做什么。
女人应该是绝望的,任谁都是如此吧,温子妤不忍再看她挣扎的模样,扭过头,闪身进了休息室。
“子妤啊,坐。”男人摆摆手,示意她坐沙发上,自己则打开了桌前的电脑。
白衬衫,黑西裤,这类男人往往打扮如此,却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禽兽罢了,温子妤嘲讽一笑,不禁为自己当年的选择而后悔。
她为什么要选这条路,多年来都没后悔过,直到遇见了顾殊宁,然后爱上…所以感情是她的□□,沾了就万劫不复。如今自己这副残破的身躯,如何真正坦诚地面对顾殊宁呢,心里终究是有些疙瘩,她只能抓紧时间去爱,好好爱那只傻瓜。
“最近都跟哪些人来往,说说看。”捣鼓了一会儿电脑,男人坐下来,转过椅子面对着她。
那种笑里藏刀的表情引起了温子妤的警觉神经反应,混这圈子久了,善于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她撩了撩头发,抛了个媚眼,“您都知道的,我哪里瞒得住您呢?”
“有为将来做打算吗?”
“青春饭吃不久,再过几年我都人老珠黄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男人盯着她好久,不痛不痒地点点头,突然移开了目光,屋内的窗户没拉上帘子,只需一转头便能看见对面的Cao作间,全透明玻璃观景墙。温子妤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一扭头,只见手术台上的女人仰着头颅张大了嘴,似乎是在拼命呼吸,垂死挣扎般瞪着惊恐美目,若视力再好些,能看到她额前凸起的青筋。
白大褂背对着屋子,不知在Cao作什么,从温子妤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到,汩汩猩红的鲜血顺着女人的肋骨流下,滴落手术台…
一声惊天惨叫震得温子妤耳膜生疼,她猛地皱眉,心脏一缩,顿时脸色煞白,微微张嘴喘着气。她不敢再看那边,只知道又死了一个可怜的姑娘。
“害怕吗?”男人突然发问,视线落在温子妤身上,意味深长。
“不…”
“子妤啊,你从来不对我说谎的。”
“……”
许久,没了声音,温子妤一直低着头看地面,紧张得呼吸一促一滞。她已经完全乱了思绪,此刻六神无主,不知眼前的男人把她叫来究竟是什么意思,总觉得有什么暗示,却无法像从前一样及时明白了…难道是因为她心里总想着那个傻宝宝吗?
莫不是跟顾殊宁有关…
“我给你看一个视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