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已知这匹雪狼是谁,不想也知是因封澜而负气离去的子清,没想到竟会与这青舒有所关联,一瞬依稀想到什么,却又想不明白。
青舒继续道:“我因他影响而凡心初萌,始知人间有所谓七情六欲,这才打算来人世走一遭,因他于我有恩,便想将之前欺他负他之人欠他的全数讨来。”
“他可曾求过你,又或者,你要替他报复之念与他说过么?”
青舒眼尾微挑,千丝万缕媚波无端横生,艳煞人也。
“我报恩自不需与他说,我按之前探查过子清的记忆寻到了朱陵,得知封澜被诛灭于诛仙台,天玑被困于万虚镜,稍探详情便知是那天玑将瑶池水畔的仙草拔了,那是佛祖用来牵制我五千年入天庭遗落下的一颗魔界草籽的六株仙草。”
“要从天玑身上讨债可不容易,恰逢此时,天玑从异界将你召来替他寻珠,以破朱陵劫难。其实朱陵此次遭劫与天玑脱不开干系,建朱陵为他之善行,无意拔去仙草则为他之恶行,一善抵一恶,原本该是朱陵被灭为结局,他天玑却妄想帮朱陵渡劫。”
“顺势而为,狐王被杀只是我挑起事端的第一步,你应当知道罢,之后你们寻珠的每一步都有我相助,为何季辞欢会无故疯魔与封瑜缠斗,那秦友仁的夫人为何无故将陈年往事说出……这些你们从来未曾疑过?”
沈微沉yin片刻,方道:“的确有疑,却寻不出什么。那日遍地红莲是你放的罢,你……究竟为何要助我们寻齐五珠?”
青舒笑道:“攒齐了珠子给天玑送去,我强逆朱陵必灭的天命,天玑必遭此劫反噬,到时他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饶是天庭众人亦无可奈何,我也未曾与天庭作对。而你……”目光一挪落在沈微身上,唇角弯出笑意,音带笑腔:“今日必须要死。”
一股寒意自下而上遍布全身,彼时已是冬日,那股寒意竟比寒霜雪更甚。沈微双手紧握,终于明白一直以来的不安究竟源自何处,被青舒迫得冒出冷汗来,微微颤声道:“降魂珠在我这里,你凭什么笃定我一定会死?”
屋外一轮红日西沉,天地寂静于一片黑暗中,门窗紧闭密不透风,不知为何有淡淡朽败的味道,青舒眯起眼,曲起纤长五指,以骨节轻敲桌面,眉目之间显出闲适之色,极浅极浅的一声轻笑:“若我说我曾给你一颗莲子,是你亲手喂封瑜吃下去,若我说那是毒,须得将降魂珠磨碎了喂下,辅以法力培本固原呢?”
一颗心仿佛被抛入寒冬的湖水中,是因为那一句那是毒,还是那一句亲手喂她吃下去?
青舒懒懒睨了沈微一眼,满意于沈微苍白脸色,慢条斯理地呷下一口茶,茶雾缭绕中看不清她眼中的嘲讽笑意:“若我说,你曾住过的杏花村,一村人的性命都交付到了你手中呢?”
“你究竟,会不会去死?”
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是要沈微亲自将降魂珠自心腔中取出。然而降魂珠一离开心腔,唯有死路一条。天玑也曾说过,只要一死,便是神魂俱灭,再无轮回。还有两日便能等到封瑜,还有两日便要成亲,只要再等两日……怕是,等不了那么久了罢?
青舒又道:“我真不知,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封瑜为什么还喜欢你。”
她的确一无所有,沈微瞳孔微微收缩,紧握的手越握越紧,指甲嵌入掌心,钝钝的痛意。
沈微自问不是圣母,但要她罔顾杏花村数十条性命,亦不可能。
小虎子,还没娶媳妇呢……
青舒眼底露出一抹笑意,站起身笑看着沈微,摆手幻出一柄刀,刀尖滚过银亮的寒光,轻轻递到沈微手边,温软的语调,自唇齿间轻轻吐出:“动手罢。”
刀握在掌心中触觉冰冷,握着刀的手却在不住颤抖。
懵懵懂懂活过二十年光Yin,当怂小孩、出柜、单独搬出家、穿越、认真准备成亲,突然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晃过,然后到此为止。咬一咬牙,想要手起刀落,握着刀的手却抬不起来。青舒所言必然不错,她不能罔顾杏花村众人的性命,更不可能拿封瑜的安全开玩笑。
只要拿起这把刀,狠狠向心口一扎,将降魂珠取出来。
沈微举起刀,闭上眼道:“告诉她,是我不愿死后魂飞魄散,回现代去了。”
两日后。
青舒手握降魂珠,笑着于朱陵门前等封瑜,阳光下降魂珠杏色温柔,隐隐透出极浅的血色,青舒指尖轻轻一点,那抹血色便消失无踪,干净的杏色珠子透亮,好像它从不曾在谁的心腔中沉稳跳动。
封瑜注意到人群中没有沈微,眼中带了疑色。
封云归上前道:“姑姑和沈姑娘前日说了会子话,她告诉我说,她不想要死后魂飞魄散,不想成亲,先回现代了。”
青舒抚了抚手中的降魂珠,递到封瑜手中,水润的眼睛透出一层水泽:“她让我把这个珠子交给你。”
杏色的珠子落在封瑜掌心,仿佛有所感应,泛出一圈杏色的暖光。封瑜另一手中拿着吃了一半的“可乐鸡翅”,怔在原地,笑意都未来得及收敛,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