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城不过是一座空无人烟,贫穷困苦的荒城,直骂自己受了骗。
可就在国君正准备掉头要走时,忽然有一位杀伐之气极重的将军看出了端倪。将军用自己的鲜血做引,打破了天神设下的幻术结界。
于是那满地的黄金,满山的金矿便堂而皇之地出现在百万大军的眼前。国君很是高兴,指挥着大军侵占万祈城抢夺财宝。
那是一个弱rou强食的时代,没有人会在意本国之外的王法,更不会有人去怜悯一座手无缚鸡之力的万祈城百姓。
一时间,哀怨四起,民不聊生,百姓惨遭杀害又或是被当成搬金子的奴隶。
祈愿殿殿主不忍子民惨状,便再次祈愿,希望天神能将金子收回,还百姓一片康宁。然而这一次天神并未如期降下福泽,而是选择了置之不理。
问题出在了人,而不是赠与的金山。
一个有求必应的神明受万民敬仰,但只一朝不愿便成了千古罪人。百姓痛恨金子,更痛恨天神无情,便群起砸神殿,毁神坛,哀声遍野。
而与此同时,得知万祈城这座宝库的君主也多了起来。你能抢,你能拿,那么他们又何尝不可?只需一句见者有份,人人都能来分这一杯羹。
连年间,狼烟四起,战火连天。
神明自知事态的严重已到了不可控的地步,甚至还乱了凡人的生死轮回,于是便想收回金子降下福泽,然而此时的天神却是无能为力。
失去人们供奉的天神,早已没了从前那强大的福泽神力,金子再也收不回了。
殿主一夜之间愁白了头,看着倒塌的天神金身,决定自封城主。他以城主之名煽动百姓,以血为墨,写下一张万民血书。让百姓们抱着最后一丝残存的信念,祈求天神念及疾苦,现世人间。
而就在那一晚,天边红光漫天,百铃齐鸣。城主的夫人诞下了一名男婴,赐名柏霄。
孔翔宇缓缓睁开双眼,周身处于一片黑暗。他略微镇定片刻,伸手摸索了一番身体。肚子处完好无损没有刀伤,手腕上也光溜着没有任何异样。
又是一阵摸索,从怀里摸出一把玉扇,通体温良隐隐透着润泽,不是那把八骨寒明扇又能是什么。
他还记得自己身为鹿鸣山时,弥留之际摸到的两只紧握着的骨爪。深吸口气,将玉扇重新塞回衣襟。
双手攀附着四周,掌心所及之处全是上好的檀香木。不禁心中微颤,他竟是在棺椁里!
只是此刻的棺椁没有魏泽,没有白骨,唯有他一人。
屏息静听,棺椁之外是一片河流颠簸的水声,玉棺浮于水面之上,跟着河流上下起伏,偶尔旋转颠沛,偶尔触礁碰底。而那棺椁外的四周似乎被挂了清脆悦耳的铜铃,棺椁起伏时,铜铃也会随之而晃动,发出一阵震人心魄的铃音。
直至檀木棺椁发出一声闷响才幽幽停下,好像是撞到了一块山石。孔翔宇在棺椁中也跟着这撞击滚了一圈,额头撞在了棺椁壁,疼得哼叫一声。
还未待他缓过劲儿来,便听到有人踩着河水向他躺着的棺椁走来。那人拔出腰间兵器,听声音,应该是把重武。
兵器敲击了几下棺盖,问道:“里面可是活人?”
孔翔宇一听,便急忙敲击棺壁回应道:“有有有!我还活着,少侠赶紧帮我打开!”他快被憋死了!
那人也未多虑,用刀尖敲着棺椁盖的缝隙,一阵兵器碰撞后,挥掌运气利落地劈开了棺盖。铃音躁动后,一道刺眼的白光打在了孔翔宇的身上。
往棺椁中看去,里头躺着一个二十几岁的清俊男子。一身白衣繁复,衣襟跟袖口处皆绣着墨绿色的暗纹。劲瘦的腰身上束着淡蓝色的腰带,一根墨绿的编织锦缎绳在腰间捆缚了两圈,而后垂落处挂着一块带着墨绿剑穗的腰佩,腰佩则是一块质地上好的白玉平安扣。
墨发亮泽柔顺,毫无章法地散乱着。皮肤白皙,眉眼俊朗深邃,眼眸清亮,唇红齿白,俊朗非凡。
要说这檀香木里藏着块谪仙美玉,倒还真是贴切。
孔翔宇等适应了刺眼白光,才将那遮眼的手从眼眸上放下。天光大亮,白云随风而动,青山绿水眉目清明。
开棺后,忽而向他伸来一只五指修长,骨接分明的手。同样的皮肤白皙却比他看起来更为健康强劲,手背上经脉微显,Jing炼利落。手腕处扣着一副黑色的皮质护腕,将这只手衬托出几分杀伐果敢之气。
河水叮咚敲响棺椁魂铃。
孔翔宇握住那只手,带着几分温热的人气,手掌间有粗糙的老茧,因是常年练武留下的。
那手的主人微微使力,将他从棺椁中拉坐起来。散乱地长发随之晃动,贴在了脸颊两侧,蓬松柔软。
长睫微抬,眼眸颤动,他紧握着那只带有脉搏跳动的手向上看去。胸腔起伏不定的愣怔片刻,惊叹道:“魏泽!”
而且是活着的魏泽!
他定睛看去,此时的魏泽确实带着活人的气息。一身黑衣劲身,皮甲护体,左侧梳着两根花辫束成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