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他的墓里似乎到处都有这种铃,就连墓外的楼宇上也没少放。
双手脱离墙面的扶持后,脚步便走得断断续续。铃音响了三声便停下了,忽然脚尖踢到了什么东西,碰撞后发出一阵闷响,清脆悦耳。
是金器!
孔翔宇蹲下身一阵摸索,手掌触及之处全是些价值不菲的财宝。玉石、珍珠、元宝、翡翠,但凡拿出任何一样那都足以让普通百姓过上富裕的日子了。
他颤着手抓起一把就往衣襟里塞,然而塞了一阵忽然又停下了。这些钱财是这墓主人的,他此番作为又与那强盗窃贼有什么区别?
鹿家世代守墓,难道到了他这一代却要成了盗贼?这么做怕是死了也不会被祖宗原谅,就算到了鬼蜮也会永不超生。
他疯狂地把衣襟里的钱财又全数抖落了出去,圆润的大颗珍珠翻滚着撞到了一副棺椁,发出一声闷响,
指尖微颤着探向棺椁的一角,还未碰触到便感受到一股微凉的寒意。四周不知何时漂泊起了浓雾,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
忙收回手指,转身欲走。墓室里浓雾翻滚搅动,迎面而来一阵寒气。他又听到了那阵铃音,是从棺椁里传来的,除此之外好像还有能听到指甲刮挠棺盖的声响。
雾气穿过他的五指,丝丝缕缕的绕着他的腰身,蜿蜒而上又攀附上了他的脖子。
五指微微收紧,他懊恼心中所想,从他转身起脑子里就一直不停地在想着那些财宝。他想要钱,他真的非常需要钱!
想到此便忽然转过身面向那副棺椁,双膝一软磕了三个响头。而后将捡来的那枚铜板放到地上,道:“我只是想拿点钱治病,我绝对不多拿!”
手指带着雾气摸索一阵,好似有人将手指插入他的指缝牵引着他。不一会儿便摸到两块金元宝,他紧抿唇瓣弃了元宝,转而探向旁边的一对银镯。相比较之下,这对银镯算是最不值钱的,但若是拿去换药绝对是够了。
他道:“我把铜钱放您这里做抵押,等我弟弟病好了,我一定赚钱还你!”
说罢便又忙磕了三个头,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而后疯了一般爬出墓xue。他紧捏着那对银镯,拿上自己的盲杖,连夜赶去镇上医馆。
路途遥远,雨水倾盆而下将他淋了个透。
清晨天还未亮,大夫的门被他拍得震天响。
“我有钱了!大夫你开开门!我有钱了!”
“开门啊!我有钱买药了!”
大夫一脸不耐烦地打开门,一看来敲门的正是白天来过的那个穷小子,便耐着性子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孔翔宇浑身都滴着水珠子,眼神飘逸空洞,手举着那对银镯,急喘着气:“我有钱了,您带我去神医那儿吧!”
大夫皱着眉头,垂目看向那只满是脏污粗糙的手,手里紧握着一对银镯。在晨光下微微泛着银光,雨水顺着手指而下,又在银镯低端滴落。
“求你了大夫,带我去找神医……”
大夫沉默一阵,许久后才满脸叹息地说道:“孩子,不是我不想帮你,你弟弟的病怕是撑不了多久。而且那神医看一次病就要五十两金,你这银镯怕是……”
孔翔宇愣怔片刻,后又急道:“我有!我有钱!你带我去,无论多少都行!”
“……”
“我真的有!大夫求求您了……”
大夫很是为难,好半天才点头同意,又道:“那你可得有心理准备,神医不一定真的就是神,治不好那诊金也不会退的。”
孔翔宇忙点点头。
“我去拿一下药箱你等等。”
“好。”
然而等那大夫进了医馆后,在里头偷听了老半天的伙计实在看不下去了。趁神医不在拉着孔翔宇就往外头一处角落里拖拽。
孔翔宇急道:“你做什么?推我做什么!唔……”
伙计一把捂住孔翔宇的嘴,将人拖到暗处,小声道:“他骗你的,根本就没有神医。你的弟弟已经病入膏肓早就没救了,大夫看你是个瞎子,所以想假扮神医骗你的钱,你还真当他是什么好人吗,傻子!”
孔翔宇颓丧了一阵,气息不稳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又不是大夫!”
伙计往他胸口猛推了一把,气结道:“信不信随你,你第一次拿来的玉佩虽不是什么上品,但换个七八副药绝对够用,你看大夫给你了多少?
反正我就这么告诉你,你那弟弟是活不过今晚了,别说是神医,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说罢,便左右看了圈无人,猫着腰偷偷地钻回了医馆。
孔翔宇捏着银镯靠在医馆外的墙角锁着,嘴上说着不信却也不在回医馆。不一会儿便听到大夫询问伙计人去哪儿了。
伙计道:“不知道,可能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没钱走了吧。”
“呿。”大夫很是嫌弃地放下药箱,说道:“没钱还来求我作甚,说五十两金,眼睛都不眨一下,我还真当来了只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