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看着手里的娃娃,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连着四日,魏府门外先后都有人放置娃娃,每一个娃娃都大同小异。孔翔宇把四个娃娃放在桌面上,依娃娃穿的衣服来分辨,大概指的就是他的家里人。先是他大哥,而后是二哥、父亲、还有李夫人。
孔翔宇不禁嗤笑,这黑影难不成是在拿他的家里人做威胁?魏泽早在孔府四周放置了Yin兵把守,黑影绝对靠近不了。
而他,一直呆在魏泽的身边,确实也做不了什么文章。可问题就在于,他想知道的真相似乎只有黑影能告诉他。
到了第五日,魏府门口依旧出现了一只娃娃。同样的样貌不同的衣裳,只是这一次,那只娃娃的胸口被恶意的钻了个小洞,正好是心脏的位置。
这娃娃谁也不是,指的正是魏泽。黑影究竟是要说什么?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魏泽的本事他很清楚,黑影绝对不是对手。那么对方是有话要对他说?
孔翔宇懊恼的把娃娃摔在地上,忽然娃娃的身体里发出一阵玉器碰撞的声响。他重新捡起,才发现娃娃的肚子里被塞了东西。
他把缝制粗糙的线扯开,一堆棉絮之中塞着一块碎成好几块的白玉平安扣,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字条。
平安扣上带着血丝,就如玉扇一样,血丝都浸在了白玉里,是块葬玉。而白玉碎裂的接口处光滑圆润,显然不是刚才摔碎的。
他把碎裂得几块拼在一起,发现这平安扣的底下还缺了一块,但仔细翻找了一遍却并未找到剩下的。
这才摊开字条,上面写道:“夜半子时,金宝河姻缘桥,只准你一人。”
此一去怕是祸福难定,以他的本事,一个人去那就是在找死。可若是不去,很多事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就好比娃娃肚子里的平安扣。
那个黑影似乎对他很了解,好像很清楚什么事情最能引起他的兴趣。什么人最能激起他的求知欲。
他稍稍收拾了一番,拍了拍胸口放着的八骨寒明扇。途经魏泽书房时,看到门口还有些许光亮。
“是哥哥吗?”魏泽先发现了他。
孔翔宇靠在门上却并未推门进去,他沉默一阵,才出声道:“鹿鸣山的事,你查到了吗?”
魏泽开门出来,拧眉看着他,道:“还未查到,很着急吗?”
孔翔宇摇摇头:“也不是很着急……”
魏泽牵起他的手,揉搓道:“怎么这么冷。”说罢便让自身发热,捧着他的手吹了几口热气。
他其实应该知足才对,可他实在受不得,魏泽跟他在一起时心里却有个其他人。赵恒问的话也是他问的话,那个黑影很可能就是给黑雾起名字的人。
魏泽还老是犯头疼,对百年前的事一概不知。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
而如今魏泽对他千依百顺好到了骨子里,可越是如此他便越是焦虑,若是哪天又想起来了呢?那他孔翔宇还算得上什么?
就好比那个赵恒,如果魏泽没有把他忘了,如果赵恒没有魂飞魄散。此刻与魏泽成亲的人,想必怎么也轮不着他的。
魏泽把他的手捂热捧在胸口,这才发现孔翔宇一身衣衫齐整是要出门。不禁问道:“哥哥要出去?等我把手里的处理完就陪你一道。”
孔翔宇摇摇头:“不用了,我就去鬼蜮随便转转,你的地盘,安全得很。”
“那让金宝陪你去。”
他不禁嗤笑道:“不用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何况金宝如今神力大损,要真是有什么也帮不上大忙。”
魏泽看着他似乎怎么也不放心。
他往魏泽的唇上亲了口,说道:“我真不用。”
魏泽沉默一阵,最后才妥协道:“我让黑雾陪着你,不可以说不用,要不然你哪儿也别想去。”
孔翔宇一想,黑雾是马不是人,应该不算违背了一个人去的条件。而且有黑雾在,就算打不过他也能骑着黑雾逃跑,于是道:“也好。”
于是魏泽隔空打了个响指,不一会儿就看到黑雾架着车架出现在了院子里。马尾左右摇摆带着一阵铃音,每回听到这个铃音孔翔宇都会有种要昏昏欲睡的错觉。
魏泽将他抱上马车,在孔翔宇牵着缰绳准备要走的时候,魏泽冲他说道:“哥哥,早点回家,我在家等你。”
孔翔宇回头看他,心里淌着一股暖流。
“知道了。”
他转过头,勒紧缰绳一甩,黑雾踩着片雾气奔向半空。等马车到了瞧不见魏泽的地方,他又拍了拍黑雾的马屁,说道:“黑雾,掉头,我们去金宝池的姻缘桥。”
黑雾甩了一下马尾,敲响那阵铃音,马头调转飞速奔向孔翔宇所说的地方。
子时三刻,文昌县的大街上早已不见人影踪迹。而姻缘桥处在地处较为空旷的地方,向下看去,还真显得有点儿冷清寂寥。
姻缘桥上站着一道黑影,看来已经等候多时。黑影望着桥下湍急的金宝河,看起来居然有些孤独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