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莲灯的手,五指微微收紧,便将那恶鬼抓成了碎骨残肢。
恶鬼惊慌地退至两侧,被他的一身煞气吓得跪倒在地。
魔窟炼狱,鬼王临。
孔翔宇飘在半空,残魂激荡。万鬼朝拜中,魏泽缓步向他走来,直至更前时,温和地向他伸出一只手掌。
他抬手握住,向上看去,便见魏泽笑的满脸邪气,只字未语。他牵着他,带他离开了这片万鬼炼狱。
出了那鬼地方后,他终于有了种脚着地的感觉。
四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唯一能看见的,只有魏泽手里拖着的那一盏莲灯。
他向前走了一步,踩出一片涟漪。低头看去才发现,他们竟是在一条宽无边际的河面上行走。
魏泽没有停下,他被牵着向前走了一段,不一会儿便看到不远处的水面上漂浮着几盏河灯,烛火灯光微亮。
然而在那河灯之下,竟是无数的枯骨与财宝。
他们沿灯而行,河灯的数量越来越多,把整片黑暗的水面照得透亮。
孔翔宇抬头看了眼身侧的魏泽,走路时,耳垂处的一块白玉平安扣也跟着前后晃动,煞是好看。在河灯的映衬下,白玉忽明忽暗,连着一脸邪气的五官也微微泛着层光。
忽然,魏泽停下了,黑靴踩踏的水面,涟漪微荡。他松开了握着孔翔宇的手,将那残魂往前一推。
孔翔宇踉跄一步,满脸茫然地回头看他。
魏泽嘴角微微勾起却始终没有言语。
脚下河面清澈如镜面,四周满是河灯烛光。孔翔宇有些急躁,问道:“你不跟我走了吗?”
话说出口却并未得到回应,魏泽抬起手抚向他的一侧脸颊,低头往他的唇瓣上亲了亲。轻易小心,生怕碰坏了他。
唇瓣分离,魏泽忽然猛地往他胸口一推,他猝不及防地被一下推进了黑暗之中。魏泽的身影越来越稀薄,在消失的最后一刻,动了动双唇,像是在与他道别。
“魏泽!”
孔翔宇满头大汗的惊坐起身,Yin森的寒风呼啸而过,一阵火星子噼啪作响。他喘着大气,胸口剧烈起伏。
入眼是高过他半脸的黑色木板,仔细看,竟是躺在了一具棺木之中,棺盖板竖着放在一侧。四周挂满了办丧事时才有的白布,脚跟下的棺木前设着一片灵堂。
棺木前大大小小的立了不下十几人,最靠前的三人分别是他爹,李夫人,还与他二哥。一个个都哭得满脸泪痕,只是此刻皆都瞪圆了眼珠子立在原地看他。
一旁在烧黍稷梗的小厮手指一颤,往那火盆里掉了一把,激起一片火星子。
孔翔宇震惊地看着众人,而众人却从震惊变作了惊恐。
“诈,诈尸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顿时把满屋子人吓得四下逃窜。
“那个……”
孔翔宇伸出一根手指,原想解释一下。谁知,这一指正好指在了李夫人的脸上,李夫人两眼一翻竟直接吓昏了过去。
孔武青颤着手指他,问道:“可是宇儿回来了?”
他刚想说是,就看他爹一下瘫坐在地上,哭嚎道:“我的宇儿啊……死了都不安生,棺材板都没把你压住啊……”
“……”
与此相比之下,他二哥的思路明显就正常多了。不哭不嚎,不慌不忙,只是转手拿起桌上的几张冥钱冲着他一撒,随后念念有词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害死你的不是我,千万不要来找我。”
孔翔宇满脸黑线的从棺材里爬出来,许是躺得时间太久腿脚发麻,落地时没站稳一下摔趴在了地上。四仰八叉,姿态怪异,把屋子里仅剩的几个人也给彻底吓跑了。
“听说那孔县令的三公子诈尸了?”
“什么诈尸,那叫借尸还魂!”
“哎呦,你们是不知道啊。听他们家的下人说,孔小公子是直接从棺材里蹦出来的,那么厚的棺材板楞是没把他给压住啊!”
一时间,孔翔宇诈尸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连着半个月文昌县内的茶余饭后都在谈论。只是那死而复生的事越说越离谱,到最后还有说他是吃了神仙金丹,醒来后便能翻云覆雨什么的。
甚至还有人拿着元宝高香去敲他家的门,说是要拜他祈福。
孔翔宇拿着把折扇遮面,猫着腰坐在茶楼一处僻静的角落里听着他人胡言乱语。
小二给他上了壶好茶,又拿了盘瓜子,放下后踌躇一阵。见孔翔宇看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黄纸,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孔公子,您看您能不能给我画个平安福,贴家门口驱鬼降魔啊?”
孔翔宇顿时直起身,将遮脸的折扇挪开,那张白净的俊脸上赫然贴了七八颗大痣。满脸无语地说道:“我弄成这样你还知道我是谁?”
那小二笑得满面春风,搓了搓手说道:“那当然,你孔小公子就是化成灰了我也认得!”
“……”
见他不说话,小二又点头哈腰地说道:“若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