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存在,见同类自投罗网,不由发出桀桀怪笑,一拥而上攻击撕咬猎物,争先恐后将碎裂的同类拖入口中吃掉。
刺耳的咀嚼声愈加凌乱和响亮,鲜红的血ye从蛊虫被扯碎的身躯中溅出,渗透进律动的泥土中,笼罩在那一片土地上的Yin气和怨气顷刻淡去。
余清冬遥望远处如同沸腾的蛊虫群,仿佛没看到?那宛如炼狱般的场景,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提起?唇角。
“殉葬坑、积尸地。”他重复了一遍这两个词,对那个可能村子的遭遇已经有了猜测,“这还真是……一报还一报。”
蛊虫从怨气之中诞生,血ye自然?不可能真正祛除Yin气怨气和死气,能够呈现眼前的假象,当然?是有人做了手脚。深山老?林里的村子、被动了手脚的蛊虫、枉死的大?量畸形婴儿……太多痕迹都指向驭鬼流才有的邪法?。
联系沙痊对蛊虫的描述和适应程度,余清冬回忆起?他头顶那行字,估摸殉葬坑和沙痊祖上那位天师脱不了干系。
余清冬低笑道:“看来他的债主就是许闫松师徒俩了,难怪他会和两人来往那么密切。”
他边说边往另一边走?去,主动加快蛊虫之间的吞噬速度。
伴随着悉悉嗦嗦的声响,他很快拼凑出大?致的真相。
很多年前——最少两百年,至多四百年——有一名驭鬼流的天师云游到?这片山脉附近,意外发现一个或者闹鬼、或者遇到?了什么麻烦的村庄,走?访后发现那不过是某种风水格局下特殊的表现,并不是坏事。
然?而这个村庄地理位置偏僻,村民愚昧无?知,一直空守着宝山而不入,甚至还畏惧于天地的馈赠,一下就令天师动了心?思。
他可能是为了突破,也可能是为了长生,还可能是为了权势,做出一个错误抉择:
他没有告诉村民们真相,骗他们说这里确实?有妖邪作祟,而且可能将这件事说得非常严重,声称必须用双生子中畸形的那个进行镇压才能保证村子安全。
他可能还编造了一些谎言,让村里人相信搬离故土也不一定能逃开邪祟,因而不得不按照他给予的方法?进行祭祀或者镇压。
这里的村民未必知道如何得到?畸形儿,但?那名天师肯定是知道的。
他可能引导这个村子近亲通婚,以便提高畸形儿的出生概率,将这个村子一代?代?引向陌路。
余清冬暂时还不知道他们是怎样保证双胞胎的诞生概率的,但?可以预料到?,手段绝对不会正派。
这种伤天害理的行为引起?某种反馈并不奇怪,这个天师有没有寿终正寝都是两说,他的师门因他之故逐渐衰落也在情理中。
几百年过去,山中的村子覆灭,只剩下许闫松的师父一个人,沙痊的师门也在挣扎中没落,只剩下沙痊一个人。
有时候因果来得就是这么巧合,巧合中还藏着必然?,如此情况下沙痊能躲得过一时,也躲不过一世,如果他尽力?弥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然?只会落到?身死道消的下场。
他可能有过很多机会,却一次都没抓住,如今半人半鬼的样子可能算是最好?结果了。
余清冬在防线边上站了一会,一边不着痕迹想着这些旧事,一边慢慢驱赶这个方向的蛊虫。
出于谨慎,他不曾主动放开法?力?,但?他的气息弥散在空气中,足够蛊虫感到?惊恐了。
在他清扫完这一片的蛊虫后,他扭头往回看了一眼,只见刚才清扫过的地方又重新被蛊虫填满,挑眉笑了下,继续往下个方向走?去。
就这样绕了一圈又一圈,余清冬见密密麻麻的虫子不再看不到?尽头,这才回到?车上,脱下外套用火点燃,扔在车附近的空地上。
微弱的火光就像是风中残烛,在浓烈Yin气的冲击下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却还是坚持到?烧完衣服才熄灭。
岳靖渊彻底理解了余清冬之前的意思,低低叹了口气。
“天快亮了。”他的语气中带了一点放松。
余清冬提醒:“专心?守着你那边,这个时候最不能放松。”
岳靖渊说:“我知道。小师叔,为什么要烧掉外套?”
余清冬:“因为沾上了夜里的雾,那东西?有腐蚀性。”
岳靖渊愣了下。
余清冬不等他着急就补充说:“放心?,对人没有腐蚀性,只对物品有。”
岳靖渊知道余清冬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说谎,就沉默下来。
两人一警犬鬼魂又安安静静在车里守了很久,天终于亮了。
……
浓稠的夜色褪去,弥漫在山林中的雾气很快散开,奇异的呼唤声消失不见。
凝结在草木上的白霜蒸腾着消失,滚滚水雾在山林间翻腾,形成一幅奇特的画面。
一夜都联系不上余清冬和岳靖渊的特事局派遣队终于找到?方向,踏着朝阳的光辉而来,为两人带来补给和援助。
疲惫的余清冬交代?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