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难受得很。他想要沐贵妃安心,也想让安国公夫妇接下来能够好好生活,就重重地点了点头,跟沐贵妃保证道:“我一定会的,贵妃娘娘放心吧!”
沐贵妃得到他的承诺,终于安心地放开手,然后又对他重重地磕了个响头,久久不愿意起来。还是永宁心疼母亲,看不下去了,上前将她扶起,母女俩又哭作一团。
好不容易将沐贵妃一家安抚好,尹璁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安国公府回宫去。
等他回到承光殿,还没有从刚才安国公一家分别时的伤感中缓过神来,整个人闷闷不乐地踏进了承光殿里。
荣华见到他回来了,急忙迎上去,紧张兮兮地关切道:“哎哟我的小公子,您可终于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奴才这可心都要急得跳出来咯!外面冷不冷,是不是冻着您了,来来来快进来,奴才给您打盆热水洗洗脸洗洗手。老天爷啊,咋把咱们家小公子的脸冻得这样白,真是可怜见的。”
萧令在偏殿里听到荣华跟尹璁说话的声音,并没有急着出去看尹璁怎么了,而是将最后一个字写完,不紧不慢地拿起玉玺盖了个章然后放回原位。
尹璁等荣华给他取下斗篷后,就闷头跑进了偏殿,见到乾德帝坐在龙案后面办公,直接跑过去把人抱住外怀里钻。
这个小东西不高兴或者难过的时候,就会往自己怀里钻,仿佛自己的怀抱在他认为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一样。萧令虽然对此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很享受尹璁对他的依赖,每次都大大方方地对他敞开怀抱。
这次也是,他将尹璁揽进怀里,拍着尹璁的背温声问道:“璁儿怎么了,不是去跟贵妃告别了吗,怎么回来这么不高兴?”
尹璁将脸埋在他怀里,闷声闷气道:“看到贵妃娘娘要跟父母分离,我就好难过啊。我跟贵妃娘娘没有血缘关系,仅仅是相处了两年,就已经很舍不得她了,那她的父母心里一定更加难受。安国公夫妇和贵妃娘娘这一分别,此后多年再也不能相见,不知道彼此过得好不好,他们一定会彼此牵挂,直到溘然长逝那天。
而且贵妃娘娘是犯错出家,安国公在朝中没有官职,两位老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一定会有人在背后甚至当着安国公的面说贵妃娘娘的闲话,让安国公一家更加伤心。”
萧令就问道:“那璁儿想怎么办呢?”
尹璁听他主动问起,就仰起脸来,期盼道:“你能不能帮帮贵妃娘娘,好好照拂安国公一家,让安国公夫妇能够荣华富贵风平浪静地安享晚年啊?”
萧令沉yin一番,点点头道:“朕正有此意。虽然沐氏执意要出宫,违反了宫规,罪不可赦。但是朕念在她入宫多年,兢兢业业管理后宫,为朕生养了一位公主的份上,决定破格将她封为一品镇国夫人,特许她带发修行,为国祈福。而安国公府出了镇国夫人这样为国为民无私奉献的女子,实属安国公教女有方,安国公加官从一品太子太师。璁儿觉得这样如何?”
尹璁听完这话,眼睛就亮了起来。他在宫里生活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耳濡目染下,也渐渐弄懂了各种封号品阶代表什么地位。一品镇国夫人,那就是跟四妃差不多的地位。而太子太师虽然是虚职,但是有这个头衔在,朝中百官也不敢轻易得罪安国公了。
乾德帝这个提议简直完美地解决了让尹璁苦恼了一晚上的问题,尹璁迫不及待地抱着他的脖子央求道:“那你快下旨,不然天一亮,贵妃娘娘就要跟慧儿姐姐走了,得让她在走之前看到安国公他们即使没有她留在京城照顾也能过得很好,她才能安心地去南疆。”
萧令知道他善良,看不得世人难过,见他这么着急沐贵妃一家的事,就将案上刚写好的圣旨拿出起来给他过目,“圣旨朕在璁儿还没回来之前就已经写好了,璁儿看看满意吗?”
尹璁见他连圣旨都写好了,就惊喜道:“原来你早就有跟我一样的想法,你也太好了吧,我太喜欢你了!”
他一字一句将圣旨看完,满意得直点头,甚至下意识要拿起圣旨往外跑,好像想马上将这道圣旨拿去安国公府给安国公一家看了安心一样。
萧令见他这么心急,哭笑不得地将他拉回来,轻轻地敲了敲他的脑门说道:“哪里有人这样宣旨的,大晚上的谁都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假传圣旨呢。”
尹璁摸了摸被他敲过的脑袋,傻不愣登地说道:“那我让荣公公准备仪仗,敲锣打鼓送去安国公府?”
萧令笑得更大声了,揉着他的脑袋说:“你这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呢,让朕看看是不是朕刚才把你敲傻了,你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大半夜的明火执仗去安国公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安国公被沐贵妃株连,朕要抄他家呢。”
尹璁被他说得委屈,扁了扁嘴问道:“那该怎么办啊?”
萧令将他手中的圣旨拿走放好,将他抱起往内殿走,才对他说道:“等明天一早,臣子们进宫上朝的时候,朕再让荣华拿着圣旨从朱雀门偏门出去,这样才能让更多的人看到这道圣旨,知道安国公即使失去了贵妃这个依靠,也是不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