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的一切,却彻底超出了他的预料。
——只见飞弧的身后,一个男人缓缓走了出来,他的身上披着一件玄色的披风,宽大的斗蓬遮住了头脸,看不清模样,但是这“密不透风”装扮,这出类拔萃的挺拔身形,却是那么的熟悉。
殷无咎看着那人,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了天灵盖,浑身上下都僵硬了,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仿佛一瞬,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的漫长,殷无咎从那种呆愣的情绪中回过神来,仿佛蒙了一层薄膜的眼睛渐渐恢复了视觉。
院子里的那个男人,一步一步朝着后门的方向行去。
他的手上拄着拐,那拐有些短,他于是微微的弯着腰,长衫下的双腿似乎格外的沉重,每一步都迈地那么艰难。
殷无咎看着他这副虚弱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下的模样,脑海里无由便想起了两年前的事情来,那时候他为了报仇潜入将军府,后来被这人带出来,那之后,对方虚弱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是这样,连走路都显得那么艰难。
是了,上一次,自己在他胸口插了一把匕首,这一次,又刺了一剑,他即便没死,也必然是受了重伤的。
很显然,殷无咎已经接受了温决没有死的事实,即便这很不可思议,但他还是很快的接受了。
因为不管他心里对温决的欺瞒有多少的怨愤,可内心深处,终究是希望他能活着的。
即便他嘴上固执的不愿承认!
后门的门槛莫约寸高,几岁的孩童都能轻易迈过,但男人抬脚的时候,竟然被门槛绊了一下。
殷无咎心中一紧,身子下意识就动了一下,仿佛想要上去将他扶住,不过下一秒,那人身后的人便扶住了他。
殷无咎顿了顿,缓缓卸掉了起身的蓄力。
他此刻简直心乱如麻,一时迷茫,一时惊喜,一时又无比的惶恐,害怕那人不是他,害怕眼前只是自己的幻觉……
“是他吗?可是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耳边传来谢凌霜纠结而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语。
这些话落在殷无咎的耳中,让他再也按捺不住,纵深从墙头的隐蔽处跳了出去,一把拦在了刚刚出门的温诀与飞弧面前。
毒药的侵蚀,让温诀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虚弱,不过短短几日,腿脚都没了什么力气,刚刚险些摔那一跤,让他此刻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脚下的路面上,以至于都没有察觉到前方多了个人。
还是过了几秒,见飞弧仍旧没有继续往前走,他察觉到不对,这才抬头去看。
温诀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殷无咎。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想要转身往回走。
但是很显然,一切都晚了,站在对面的少年,借着月色的辉映,已清晰的看见了他的脸。
殷无咎迅速地往前迈了一步,朝着温诀伸出了手。
指尖刚刚触到温诀披风的帽沿儿,男人快速地往后退了一步。
殷无咎的手在微凉的夜色里僵了僵,然后收了回去,垂在身侧暗暗的握成了拳。
“温将军这是要去哪里?”
听着少年冷冰冰的语气,温诀心里顿时一阵抽痛。
他叫他温将军,而不是师父……自己所做的一切,定是伤透了他,也叫他……恨透了自己吧?
事到如今,该说的不该说的,温诀都不想说、也不能说了。
他一如既往的沉默着,企图绕开殷无咎,从这个地方离开。
可是这简直是异想天开,殷无咎寻了他这么就,怎么可能放他走呢!
殷无咎拽住了他的手腕,那力道大的仿佛要将他的手腕掐断。
“温诀……不,我该叫你温崇洲的,你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温诀淡淡道:“没什么可解释的。”若他可以长长久久的活下去,那他一定会追着殷无咎解释,求得他的原谅,可是他没几天活头了,就算将那一切都说清楚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样,只会让对方在他离开的时候,更加的伤心罢了。
他绝不能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承受失去的痛苦。
“温崇洲!”殷无咎失控的大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一字一句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你杀不了我。”温诀道。
殷无咎看着他这副冷淡而自负的模样,身体里顿时燃起了一把熊熊的烈火,烧的他灼肺焦心,几乎要理智全无。
“刷——”殷无咎一把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直向着温诀的身体刺去,然而就像温诀说的,他杀不了他。
——那剑在即将触碰到温诀的身体时,怎么也无法刺进去了,就像两块磁铁的同极针锋相对,越靠的近,遇到的阻力越大的惊人,即便碰上,也只会被大力的弹开。
殷无咎的手剧烈的颤抖着,良久,“铛”的一声,那剑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他颓然的往后退了几步,抬起一双猩红的眼睛瞪着温诀:“即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