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度却不急不忙,又拿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又慢悠悠地把茶杯放下,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这才道:“不如公公们先猜一猜,猜对了本宫有奖赏。”
大家胡乱猜了一通,谁都没猜出来。
“还是本宫说吧,”李玄度浅笑,“陛下要给后宫发月钱了。”
所有人一愣,相互看看彼此,没听错吧,陛下要发月钱了?可都欠了多少年了。
“不过暂时不能全给,只能先给一年的,”李玄度说道,“但是给利息的,剩下的月钱你们也都放心,陛下都会补给你们的。一会儿公公们回去,劳烦公公们将此事传达一下,叫他们都过来领月钱。就来本宫这里领即可,对了,每部都有各自领月钱的时辰,你们可都记好了。”
接着,李玄度将各部的时辰都一一说出来。宫里人多,不能一天都发完,便排到了明天、后天。
众人记好后,有之前专门发月钱的部门心中有疑惑,便问:“殿下,历来下人们的月钱都是由我们来发的,为何这次是您亲自来发?”他真正想法是这次不能贪银子了。
李玄度推锅:“本宫也不知道,是陛下吩咐的,如果公公想知道不如去问陛下。”
谁敢去招惹那位主啊,那个太监便不再说什么。
此事已定,李玄度便叫他们各自散去了。
没等多久,各宫的侍君们来请安了。
李玄度一看,龙炎又没来。昨天明明告诉他的,竟然敢不来。马上派多福去叫人,多福急匆匆地去,急匆匆回来,说屋内并无人。
没在睡觉,那是去哪了?
李玄度拧着眉,中二期的少年是不好管。
不过今天发月钱这事大过一切,李玄度还并没有因为龙炎而坏了心情。心情特别好,也充满了自豪感,终于干了一件有意义的事。
今天不仅要发月钱,还是念书的日子。
李玄度将发月钱一事全权交给柳莺时负责,花朝和南宫月夕留下来帮他。
而李玄度则跟着阳止去了小书房。
坐好后,阳止先让李玄度复习了一下第一天学习的《千字文》,李玄度记性也挺好,说得很流利,阳止表示很满意,又让他写字看看。
李玄度的字依旧不怎么样,阳止拿着他写好的那张纸拧眉看了半天:“这两日没有练习?”
李玄度颇为心虚,小声道:“没有。”
阳止气得去掏出戒尺:“把手伸出来!”
李玄度不敢不从,将两只手都伸出来手心朝上,阳止“啪啪啪”打了数下。
恨铁不成钢:“你初学写字,竟如此懈怠。打你,是为了让你长记性。”
李玄度不敢反驳:“夫子教训的是。”
阳止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将戒尺收起:“再写!”
李玄度老老实实地拿起笔端端正正又工工整整地写了一遍,写完后双手捧着给阳止看。
阳止看完后依旧拧着眉,不过这次没说要打他。
他拿起毛笔来,在砚台里蘸了墨,然后在纸上慢慢写着,力图叫李玄度看得仔细。写完后又将笔递给了李玄度,李玄度接过后揣摩了一下,才动笔写了起来。
这次写得比起之前的强了一些,阳止表情稍霁。
“夫子,不如这样吧,”李玄度用笔点点脑袋,“我找一些稍薄一些的纸,覆在你的字上临摹,久而久之我的字肯定能练好。”
“怎可投机取巧。”阳止显然对这种做法并不赞成。
“怎么能是投机取巧?”现代卖的那些描红本都是这样的,“我现在还找不到什么诀窍,总也写不好,不如我照着你的临摹,久而久之说不定就会写好了呢。”
“不可。”阳止断然拒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字体,你就算临摹我的临摹得好了,但那不是你属于你的字体。”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李玄度继续劝,“我既不科考,又不想成为书法家,就是想写写字而已,只要写得好看,字不字体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阳止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
李玄度等了一会儿也未见他回复,便轻轻唤他:“夫子?夫子?”
阳止这才回过神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教的……”
“夫子教得非常好,”李玄度知道阳止要说什么,“我很乐意听,只是有些事情没有谁绝对的对与错。我也只是提个意见而已,咱们商量着来,若是夫子觉得我的意见不好那咱们就不用。”
阳止想了一会儿:“照你说的做吧。”
李玄度特别高兴,这可轻松了不少。
“那我先练着,等练得差不多了再把夫子的字拿掉,我再自己写。”李玄度找了一张薄纸,放在阳止的字上,然后慢慢地临摹着。
刚开始临摹得也不好,等写得多了,才逐渐进入状态。
阳止一直看着他,视线从手上的笔落到了洁白修长的手指上,然后顺着手腕往上看,看到了胳膊,最后看到了那张认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