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琛苦笑说:「她是邹支天的晚辈。邹儷,他是卫璣。」
卫璣把楚云琛的手拉开,转头朝邹儷笑了下说:「你师父是个反覆无常,阴晴不定的傢伙,又常自作主张不顾别人,跟着他很辛苦吧。他要是欺负你,你就来找我,哥哥我当你的靠山。」
「前辈不敢当,叫我卫璣就好,我们看起来也差不了几岁。」卫璣嗅到空气里的腥味,压下担忧的情绪说:「我来这里是等人,不知怎么就招惹了官兵。」
的问题似乎不值一提,于是安静下来观战。
「噫!」邹儷下意识将窗子放下,转头瞄了眼楚云琛,楚云琛整个人好像入定似的,眼睛眨都不眨,彷彿目光早就穿透纸窗在看剑客相望。
卫璣听到关键字,转头打量她说:「邹……莫非……」
「还想走。」卫璣抢了敌人的武器,甩出长链锁了敌人下盘拖行,那人被拖了几尺两手向地撑起,飞扑向他挥刀,以他内力自然不可能夺下白刃,但仍卯足剑气先发制人,刺中了那人双目,再将大刀拍开。
「我是为了自己。」楚云琛厉她一眼,自己讲下去。「当初走得很急,不过心里还惦着你,所以赶着又回来了。」
邹儷听到这儿忍不住插嘴说:「师父可是为了你──」
卫璣扬首笑说:「进大梁的时候,多少都该听说了不是?卫雪嵐的后人捲土重来,血洗江湖什么的。」
「云琛。
「唷。」楚云琛先发声打招呼。
「不严重。」
卫璣面无表情说:「去哪儿了?怎么收了徒弟也不通知。」
虽然不认为楚云琛是个见色忘友的人,但卫璣难免心中有了计较,他轻功一跃就上楼来到邹儷面前问:「你师父?你说的是谁?」
楚云琛看得心里有点复杂,到这时的卫璣已经将杀生的手段练得这般纯熟,他们分开的期间不晓得卫璣是怎么过的,以前非必要绝不杀生的人,如今对敌已能不再犹豫。
卫璣闻声看到楼上的傢伙,那头长发及腰身,便觉得是个姑娘,再听她的称呼,料想楚云琛在外收了徒儿,心里有些复杂,当初他想拜师还不得其门而入,如今却收了一个小ㄚ头当徒弟啊。
卫璣没空检讨这些,上樑躲开下一波劈砍和刺击,六个人招招都想要他的命,他凌空使出剑气,打中使铁勾的男人穴道,扯了长链将人拽来,以牙还牙勾断对方锁骨,震断其咽喉。
卫璣说着表情有点难受,楚云琛上前捉住他的手腕探脉,并蹙眉道:「你受了内伤。」
「非常好。」
看到卫璣对自己还是反应很大,表情很多,楚云琛的笑因而更加自然许多,回应说:「你还好么?」
邹儷觉得气氛古怪,自个儿起身跑出去朝剑客喊道:「噯,剑客,我师父找你好久啦。没想到你不在埴郡,是在这儿。」
「想走。」卫璣手执长剑催动真气,单挑六名大内高手,他来找人时中了埋伏,手下全军覆没,这六人各有所长,卫璣一开始只能闪避,从中观察其路数。其中两人用的兵器麻烦,都是附了长链的铁勾、铁爪,另外四个拳腿刀剑互相牵制着他。
「你不问我好不好?」
「嘿嘿,我叫邹儷。」
窗边站着一个男人缓缓转身与卫璣相对,男人穿着粗俗布衣,但是气宇轩举,风神俊朗,轮廓深邃,耳朵上穿掛着卫璣所眼熟的银饰。
「你现在过得怎样?」
好轻浮的问候,卫璣的理智像热锅里弹起的虾子,反射性回嘴道:「你唷什么唷!莫名其妙!」
「你明明不打算背负这些过这种日子。」
「是四皇子惹的麻烦?」
卫璣的剑被敌人铁爪缠住,剑身旋扭,他感到整隻手臂的肌肉狠狠往一个方向扭,不得已松手,掌心被对方内力伤灼,他惊出了一头脸冷汗,平时他都有在练内功,无奈还是比不过这几个资歷深远的人么?有些事果然不是凭努力就能突破的,但也是他不够积极吧。
邹儷拱手重新介绍道:「晚辈邹儷,见过卫前辈。」
卫璣不喜欢楚云琛的讲法,但还是应道:「我怕他出事。」
她暗讚好俊俏的功夫,扯开嘴角笑说:「就是楚云琛,你认识的对不?他在里头呢。」
卫璣听了心头有点火热,又闷又恼,这意思究竟是见他还是不想见他,为何不自己露脸?他知道自己在彆扭,一旁的姑娘好奇万分的瞅着他,他也不想露出丢人的样子,所以故作大方的走进屋里。
邹儷听着笑了,觉得这人挺有意思,一点也不像大魔头,撇开刚才血腥场面之外……
「谁管你怎样,你自己走的,也没人逼你。」
卫璣变招极快,几次都像故意处于败势,从中求得转机,邹儷看得目不转睛,忍不住要替人紧张起来。手脚还完好的几个见难以取其性命,当机立断把伤残的同伴灭口,淋了化尸水之后逃走,卫璣没有追打的意思,独自站在血洗过的邸舍半晌,抬头直直看进一道窗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