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上你,是偶然,还是命定呢?”“都不是。”
安须靡的家宅美轮美奂,如一幢城堡,偌大的马厩里养着几匹汗血宝马,整个宅子被高墙和墩台围起来,房子有着奇异的圆拱屋顶。
慕容迦叶的嘴里不大尊敬:“不愧是大宛阔佬,何等的神仙洞府,真b敕勒川上的贵族过得还滋润。”
安问荆振振有词地回答:“你们都是跟着可汗ga0军政的,仰赖王室的赏赐,怎么可能b做生意的有钱,人世间的常理罢了。”
“这是贱内,她来自南朝,颇有些墨水,正是她给安问荆取了这样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
安夫人的容貌姣好,转盼着一双含情的水杏眼,全然看不出半老的年纪来,她略颔了颔首身,无言地给三个人斟满了茶。
慕容迦叶恍了恍神,这个nv人活像年轻的母亲,但仍随即淡淡地道:“夫人好。”
安问荆用南话和安夫人贴耳转述,又看着略懵的慕容迦叶解释道:“母亲是南朝人,学大宛话已经够难了,她可听不懂嵬然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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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须靡这才道出来意:“给我讲讲你母亲的故事吧,我们有十年没见了。”
慕容迦叶惊问:“你认识我母亲?”
安须靡看向很远的地方:“当然。”
慕容迦叶猜出一点端倪:“你们……”
安须靡拿出一枚金鱼状的荷包:“这是你母亲年轻的时候绣的,送给我的,她最近过得好吗?”
慕容迦叶冷冷道:“你们又不是不能再见了,自己找她问。”
安须靡摇了摇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明白。”
慕容迦叶切入正题:“她这几年,没什么故事,每日c劳帐里帐外,起初,父亲没有远征之前,还有些笑颜,偶尔和家里的婶婶们在篝火前跳舞,父亲走后,每天以泪洗面,越来越冷漠,对我也很苛刻。”
安须靡的眼里闪过泪光:“你父亲是个绝顶的混蛋,辜负了她,她是个好nv人呀。”
慕容迦叶联想起脚店里安问荆的敲打,心生忧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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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报老爷,有个白头发独眼睛的怪人来了,嚷嚷着要慕容姑娘。”
慕容迦叶看了安须靡一眼,心头一沉:“是我的朋友,”她匆匆走出门外,独眼狼王满脸是血,站在道路中央。
慕容迦叶把他拉到门外:“你知道我是谁了?”
独眼狼王不理会她的问话,把她抵在墙上,眼睛里充斥着怨怒的血丝:“你答应我了。”
慕容迦叶的两肋被他牢牢钳住,呼x1不畅:“我……答应你什么了?”
独眼狼王有些不大好意思,勉强说出了那几个字:“陪我。”
慕容迦叶神se恍惚,眼神躲闪,看向夜幕:“三个月了,还不够吗?”
独眼狼王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眼里是凶光,更是泪光:“那我杀了你。”他钳住她的腰,仿佛要把她捏碎。
慕容迦叶毫无惧se,反握住他的下巴:“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你一直跟踪我?”她贴近他的脸,离他只有半寸之隔。
慕容迦叶那凛不可犯的威慑让独眼狼王满面通红:“一个小乞丐告诉我的。”他低眉躲避,却注意到慕容迦叶手掌上血淋淋的伤口,将她的手牵起来,“他们伤你了?”
“自残而已,别大惊小怪的,这宅子的阔佬主人可是大宛西夜王的亲弟弟,”慕容迦叶将手ch0u回来,“你走吧,别让他们把你腿打断,你可得罪不起。”
独眼狼王不说话,委屈地看向慕容迦叶,她的眼睛亦闪烁而sh润,却蒙上了一重决然的冰霜,和那个同自己朝夕相处的烂漫nv孩,全然不一样:“你不开心。”
慕容迦叶的泪水忽然决堤,吧嗒吧嗒落在独眼狼王的衣襟上:“我爹是个混蛋东西,他不要我了!”
独眼狼王不由分说,将她揽在怀里:“别哭。”
慕容迦叶一向讨厌与人黏糊糊的亲密接触,却并不抗拒和这个怪家伙贴近,他的身上有篝火和桦木的味道,安宁之中,有gu难以预料的炽热,他的大手抚过她的脊背,颤抖着没有章法:“和我回去,慕容迦叶。”
慕容迦叶推开他:“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看看我父亲,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母亲坚决把我推给不喜欢的人,我实在,没什么可以依恋的了。”
独眼狼王以为是叫她的全名显得鲁莽,低声地哀求:“别走,观音奴。”
慕容迦叶不置可否,依旧看向天空。
白狼镇的天空不似白狼山里的空寂,缀满家家户户的炊烟,有几分浑浊的温暖,她想念敕勒川温暖的毡帐,想念母亲、舅舅的唠叨,想念和朋友们赛马摔跤,肆意撒欢儿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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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须靡忽然而至,打破了二人不尬不尬的境地:“别在外面杵着了,来吧,既然是迦叶的朋友,都来坐下吃一顿晚饭吧。”
慕容迦叶不知道何去何从,更不知该拿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