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绚烂。光亮映射下的雪花飞舞的唯美而脆弱。站在灯笼下,岐空忍不住伸出左手接了一片雪花,递到四时眼前:“喏,雪花有六瓣呢,你以前知道吗?”
四时看了看,犹疑的看着岐空。
岐空将手伸的离他更近了:“要不要摸一模?它不会化的。”
四时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那片雪花,垂下眼眸:“我爷爷没有说过。”
岐空蹲下身子,整个人与这个五岁的孩子齐平:“你看漫天大雪,雪花那么多,可是没有两片雪花是完全一样的。”
四时抬头,看着她。漆黑的眼睛宛如小兽。
“人也是一样,这个世界这么多人,可是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每个人都不可替代,走了,就没了。”岐空将手掌顷盖,那片雪花颤巍巍的落在地上。
四时涌出眼泪:“我爷爷再也回不来了。”
岐空摸着他的头发,轻轻点了点头:“可是,四时,当你看见这漫天白雪的时候,也同时会看见那片雪花的影子。刚才落在地上的那片雪花就藏着某个地方,等你在这个世界上好好过完这一生,你就会看见他了。”
四时颤着肩膀,哭的泣不成声。
她曾看过一篇文章,里面的一个观点令她印象深刻:我们曾感受到别人给与我们的多少温暖,在那个人离开我们生命时便会感到多少痛苦。这也算是一种情感守恒。但即使这样,我们的生命最后仍不会空无一物,因为那些记忆还在。
四时这个孩子的身体素质出乎岐空的意料,休息了两天他便恢复了健康,但整个人看起来仍是十分低沉。岐空在这家医馆住了三天即使是每天帮忙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了,她本想去城里什么地方先随便找个活干,攒点钱把药费结了,再带着四时离开,可是因为她没有身份证明,那些正经的店家根本不会招她。岐空从一大早逛到快午饭,愣是没找到一个工作,连洗碗什么的她都试了,人家一看她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就不要她了。她心里很是焦急,虽然济世堂那里也不会逼她给钱,但她真的不好意思那样,大夫本来因为宅心仁厚就被病人拖了许多债,她真的是做不出这事来。她一路走一路想,没注意前面的人,猛不跌的一下子撞上了一团rou,还散发着花的香气——
岐空抬头,面前是一位穿着稍显暴露、波涛汹涌的女子,手里正拿着一把团扇,容貌艳丽无双,整个人看似一朵怒放的牡丹,她身边站着好几位和她同一打扮风格的女子,年纪都在二十五左右,容貌有妖冶有清丽,但共同点也很明显:眉眼间俱是媚气。
那位被撞到的女子动作夸张的揉了揉胸部,给岐空抛了个媚眼:“这位小姑娘,你可撞坏奴家了。”
岐空心里一抖,下意识想的居然是——幸好这是真胸,万一在现代撞了个假胸可不得了……她收敛意识,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旁边有个姑娘大声笑道:“清涟,别欺负人家良家小姑娘啊。”
被唤作清涟的女子手轻轻一挥团扇,支起岐空的下巴:“姑娘长得这般标配,可要随奴家上去饮一盏?”
岐空从未见过这阵势,惊的脸都白了,身后有人一下子把她拽开,岐空踉跄的随着那人走了。那群女子爆发出一阵笑声。
岐空走了两步才反应过来,一看那人,立刻停了脚,发狠想甩开那双手。墨丹青却拽的死紧,步伐又快,岐空只能随着他走了大半条街,待走到寂静的小巷他才松手,岐空赶紧收手退后两步,满脸戒备。
墨丹青神色极为冷淡,冷眼看向岐空:“为什么去那种地方?”
岐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指的什么意思,她忍不住想:我去哪关你什么事?这么想着就忍不住说出口了。话一出口,空气瞬间冷了。岐空有点小后悔,可是又一想,本来就是,他一个仙门首席,天天找自己干嘛?而且每次还都能找到!绝对有问题!
墨丹青冷淡的神色变得温和些许:“既然你不愿意回仙门,在人间多历练历练也是好事。不过你年纪小,不知道那等场合,以后记得别去了。”
岐空忍不住嗤笑一声:“看来您对那场合熟悉的很呐!”
墨丹青一听,神色更温和了:“我不曾去,你不要多想。”
岐空一听,恨不得以头撞墙,本来就随意的一说,对方还真当回事了!不会还在脑补自己吃醋什么的吧……这么一想,心里一阵恶寒,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赶紧使劲挥手:“我才没想,你去不去关我什么事!我要走了,你自便吧!”说完就要走,没想到胳膊又被拉住了,岐空迫不得已转头:“说话就说话,你没事动手动脚干嘛!”
墨丹青另一只手拿着十几张银票递给岐空:“在人世钱财还是重要的。”
岐空脸稍稍有点红,但很快镇定下来:“我不要。我会自己挣。”
墨丹青一笑,将银票收起来,也不多劝,眼神温柔:“昨天的事我知道了,以后莫要强出头,仙门事务繁忙,我不能时时照拂你……”
岐空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