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傍晚。
晏枎虞因抄书有功,被太后特赦可以去颐园游玩,其内各色花卉争奇斗艳,正直仲夏,美不胜收。
与她同随的内侍有事先离开一步,颐园风光秀丽,她却无暇欣赏。
唐曜要入翰林学士一事她听进了心中,前世唐曜负她且都不是最重要,他害小七殒命一事她还记在心中。
她断然不会让唐曜这样的人成为翰林学士,日后他若平步青云,前世之事她担心重演。
相同的事情,她不能让再次发生。
“前方何人,胆敢挡住太师去路。”是个内侍的声音。
她转身拱手行礼,“贫道枎虞,不知太师在后,失礼。”
魏绰睨了她一眼,“某见道姑眼熟,可是那日在谢世子身旁的人士。”
她低头道:“禀太师,正是在下。”
“抬起头来。”魏绰沉声道。
晏枎虞抬头。
魏绰仔细扫视着她的脸,问了句:“你与世子是何关系?”
“贫道与世子萍水相逢,我师父无闻道长,经常去彧王府诵经,故而算与世子熟识。”
内侍小心观察着魏绰的反应,晏枎虞被看的非常不舒服,言道:“要是太师没有其他事,贫道先行一步,太后那边还等着贫道抄写经书。”
魏绰点头,“退下吧。”
她拱了下手,回身往另一道门而去。
待她走后,魏绰道:“你说这位道姑年方约几何?”
内侍战战兢兢回答:“约莫豆蔻之年华。”
“那就和老夫的孙女差不多。”
内侍弯腰回复:“太师所言极是。”
“某见她与我那故去的夫人年轻时颇有几分相似,要比太师府那几个像多了。”
闻言,内侍眼睛滴溜一转,意识到魏绰话中的意思,心中一震。
“来人。”魏绰叫道。
“属下在。”
“去查查方才那个小道姑来历,查完速速来报。”
“属下领命。”
内侍不敢多言,这人可是魏绰,两朝元老功臣,就算他想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道姑做些甚么,谁又敢多言。
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晏枎虞,又安然在宫中待了最后两日,经书抄写完当天就回了御云观。
正逢观内斋戒日,全观正在各自斋中诵经,她也不能乱跑,只能在房中待着好好诵经。
又过去五日,斋戒结束。
她觉得累及,一觉睡醒到了傍晚。
错过晚饭,她感到肚饿,饥肠辘辘。
出门想去往食斋堂找点吃的,没想到刚出兰雅斋大门就和去情撞了个正着。
“正好,我正到处找你呢。”去情道。
“师兄有何事?”她问。
“有位名叫贺崤的郎君正在观门口等你。”
贺崤,她想起自从那日早朝,她就再未见过他。
“好,我这就去。”
说完,她奔向门外,贺崤穿着常服站在门口,这几日多雨,门口都是shi的。
“贺郎君。”
贺崤见她出来,苦涩的面容上露出一笑,“贺某前来叨扰娘子,有所打扰。”
她瞧出他表情的变化,不似从前那么潇洒,问道:“郎君是有甚么事情?”
“贺某刚从翰林院出来,路过此地,就想着看看娘子在不在。”
她见他情绪低落,“郎君是调去了翰林院任职?”
她记得他任长史,官职应不在翰林院。
忽地,她想起了王允生,他们是挚友,加上在宫中听到的翰林学士调任一事,看来这场争斗,是谢政玄赢了。
“郎君是去看那位王郎君?”她继续道。
贺崤苦笑了下,“是啊,我是去看看他,毕竟以后就甚么都没有了。”
她预感不妙,“郎君这话是作何意思?”
随她后面出来的去情小声在她耳边道:“听闻新上任的翰林学士,昨儿个晚上在街巷上被一个蒙面人刺死。”
“你说甚么?!”她不敢相信。
“那匪徒逃之夭夭,事发突然,人到现在还没抓住。”
从她出宫算起,这王允生在任才几日,他是新科状元,她不敢相信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她想起那天匆匆一见那张文气的脸,寒门贵子,他父母该如何接受。
“允生出事,我刚给他收拾好东西让人送他父母回了客栈,等会儿我也准备去。”
说到此处 ,贺崤神情有种说不出的悲伤,“我来是想问问娘子,御云观供灯有没有甚么讲究,如果可以我想在此为他供灯一盏。”
“寻常人士,不能再次供灯,如若郎君想寄托哀思,城外的清虚观可以供奉。”
贺崤失落道:“多谢娘子告知,如此,我就知道如何做了。”
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她不知从何安慰起,只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