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道长。
她之前最爱凑热闹,闻玉知晓她这个习性。
必算了。
他再寻时,已是人海茫茫眨眼间就找不到人影。
气派的堂厅门口坐着彧王和王妃,以及一位夫人,仆从们都聚在一旁。
好在,他对另一位的情况较为清楚,只能先跟着对方了。
晏枎虞透过面纱瞧了一眼那人,隐隐约约似曾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谢政玄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紧张,他更像是无所畏惧,我说没有强迫,父亲会信么?
男子道:小娘子说的真好,这世上哪儿有天命存在,神佛有道,万人也有万人的道,命运这种东西只有靠自己书写才最准。
才到廊下,她就看到谢政玄笔直跪在院中,旁边还有一个被打的半死的随从。
说的好。一道爽朗又略带温润的声音响起。
贫道姓杨名遒。
本着一种直觉,她试叫道:苌宜?
晏枎虞回眸,一位面容俊朗的男子倚在她身后的酒楼门口,手拿折扇,身着墨绿衣衫,银线走边,领口绣着盘纹,腰间两侧挂着双佩,神态潇洒。
好能言善辩的一个人,晏枎虞心想。
见谢苌宜也出现在这儿,她预感彧王这次发怒可能和谢政玄逃不开,于是也跟着过去。
她后脚刚踏进大门,抬眼就见谢胤栩行色匆忙,步伐极快地朝内宅堂厅方向走去。
没有为甚么,这件事本质是你情我愿,他音调上扬,张孺人应该清楚,不存在强迫。
思考间,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梳着双髻,挨着她跑了过去。
听此,道士不疾不徐开口:这位郎君说的有理,不过郎君有没有想过,你的道你的命运神佛早已知晓,而你知道神佛的命运是甚么吗?
本王再问你一次,孺人张氏说你非礼她,你究竟有没有强迫她做那些腌臜事?彧王声音浑厚,身高八尺的他给人很强的震慑感。
只是他对晏枎虞的身世知之甚少,这下找人也不知去哪里找。
彧王怒斥,逆子,说,为甚么还要再做这种事?
贺崤早就见她想要离开,杨遒一走,他转身进了酒楼饮酒赋诗去了。
晏枎虞思索着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他没想到会突然遇见晏枎虞,身为复生者,他唯一想做的就是阻止前世的灾祸再次发生。
听他们这言论,铁定是出了甚么事。
不是让你等我一起去吗?
我去客栈拿包袱了。
贺崤从腰间拿出一串通宝,递过去,这点小钱就当给先生的谢礼,后面等真如先生所说,那我就信先生说的天命。
闻玉悄悄绕到她身后,正找你呢,我就猜你在这儿,我帮厨房阿嬷做完事回房都不见你人。
之前对她出言不逊的孺人张氏跪在彧王脚下,不停用手帕拭泪,哭的梨花带雨。
他曾看着她的尸体被人抱着放在娶亲用的轿辇上,看着那人大开杀戒,血洗皇宫,众叛亲离,变得失去人性,使上百条性命消逝。
杨遒好一番寻找都没找见人,回到摊位上连连叹息。
女孩儿转过头,一张粉雕玉琢的面容上带着迷惘。
晏枎虞不知杨遒与自己一样,都是重生,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道士,摆脱他后就辗转回到了王府。
道士摸了摸灰白的胡须,向前男子所在的位置走了几步,一番端详后,道:贫道看小郎君形神兼备,未来定是一切谋望皆如意,想必是万事皆成,只不过,有事不可执念太深,执念过深势必会伤及自我。
紧跟他的随从回答:千真万确郎君,亲王正在大发雷霆呢,二娘子让小的赶紧叫郎君过去。
他深觉,这次重来也许是上天给他赎罪的机会,上次能有那样的惨剧发生,他脱不了干系,他只希望这次一切都不要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两人说得起兴,杨遒没发现晏枎虞趁机早已悄悄溜走。
这么一件小事我还是能做的,东西我放在门房了,
妧媆。
因心急,女孩儿只是匆忙看了她一眼,跑着也往堂厅去了。
道长此言差矣,在下认为,神佛的命运也是人创造的,古往今来书海万千,都是人的笔触所撰写。说神佛,先生可曾见过,毕竟眼见才能为实。再者若道长真可知天命,那道长不如算算在下的天命是甚么?
哈哈男子大笑,矗立道,虽然在下不信天命之说,不过先生的话也算吉言相加,贺崤在此谢过,不知道长尊姓大名?
这出戏看的晏枎虞倒有些不明白,前几天还夜半幽会的两人,这会儿倒是闹得鸡飞狗跳。
世子为何这样诬赖妾身,张孺人闻言立即凄凄惨惨控诉,明明是你不顾妾身意愿,对妾身动手动脚,眼下却这样拖人入水。
那就多谢郎君打赏了。杨遒没有拒绝。
他边走嘴里不停还向身边的随从询问:你说的可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