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输了,很可能万劫不复。
他赌上了前程性命,不得不谨慎再谨慎。
溧阳长公主名声在外,沉浮三朝,他相信,溧阳长公主会把他们这次见面的地点安排得妥当,正好借此判断一下,溧阳长公主值不值得他合作,值不值得他赌上一把。
到了约定的日子,杨新在安定侯府一座偏院的水榭里,与溧阳长公主碰了头。
事出反常
水榭位于偏院的池塘中央, 三面环水,一条长堤通往岸边,岸上光秃秃的没有一棵树, 只有稀疏低矮的花草, 似许久不曾打理过,很是杂乱荒芜,使得整个院子看起来十分寥落与空旷。
人若坐于水榭中,四周没有遮挡, 视野开阔,倒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落座后, 只听溧阳长公主适时开口道:“这是个废弃的院子, 前后两道门,吾都有安排人看守。”
杨新略安了安心。
他的时间不多, 因此, 并未做多余的寒暄与累赘,一开口直入正题,“近期, 长主如果想邀请皇上去别苑赏花,倒也行,只是记得一并邀请元妃, 还有四皇子,奴婢会适时在旁敲边鼓,帮忙促成。”
溧阳长公主一下子就听明白杨新的意思,邀请元妃, 容易讨得皇上欢喜, 增加皇上答应的可能性, 虽说嫔妃不能出宫, 但朱元妃搬到七星宫后,恩宠逾制,偶尔会出宫一趟,只是多半去襄阳长公主府。
再有,朱元妃很少与外命妇来往。
她之前根本没考虑过请元妃,别苑安排多是歌舞声色,忙抬头询问杨新,“要是元妃答应来……”
“要是她答应来,皇上一定会来,”
杨新打断溧阳长公主的话,笑了笑道:“这是好事,襄阳长公主如今的炙手可热,权势滔天,自由出入宫禁,代掌中宫之权,是怎么来了,大家都很清楚,在京的公主,谁不羡慕?”
溧阳长公主听了,经年温婉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苦笑。
不是她不能免俗,而是她曾有过这样的辉煌,尝过权力的滋味,可惜,当初借着母后的势得到的一切荣光,随着母后去世,她不得不退,也只能退。
国朝公主无一不以开国那位平原大长公主为目标,插手内廷,干涉朝政,废立储位,权重当世,只是自她之后参政的公主,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尤其高宗朝的平宁长公主,不仅自己被废为庶人赐死,母族、夫族皆被族灭,受牵连者达千余人。
从那之后,公主不敢再干涉前朝政事,全部转向内廷,经营与宫中皇后宠妃的关系。
所以,回京之前,她是想攀附交好朱元妃的。
只是没攀上,她才另想法子。
又听杨新说道:“奴婢会送四名绝色美人去您府上,充作府上的歌舞伎,”说到这,瞧着溧阳长公主脸色遽变,不由顿了一下,解释道:“长主家十三娘长得艳桃秾李,的确是个绝代佳人,但奴婢不建议您把她献给皇上。”
“不为别的,只因她是您的孙女。”
“皇上在乎这个?”溧阳长公主明显不信。
“在乎。”
杨新说得很肯定,以前皇上未必在乎,可自从经了朱二娘一事,皇上似乎很忌讳这种亲缘关系,当初楚才人进宫后,皇上根本没有召幸过。
溧阳长公主犹疑不定,盯着杨新,冷笑一声,质问道:“公公好算计,只是吾不为十三娘筹谋,反而献上公公送来的美人,纵使她们有造化,得以伴君侧,于吾有何好处?”
“若她们真有造化,她们对外是出身长主府上,长主也是她们的引路人。”杨新倒没有生气,这也是他想亲自见溧阳长公主一面的缘故,想说服对方换人。
杨新又接着提醒道:“长主不要忘了,这些年里,凡献进宫的美人,皆全没于旧宫,不见天颜,这其中,可不乏绝色,说句大不敬的话,未必没有容貌胜过元妃者。”
“怎么?公公能保证,你送的四名美人,能博得皇上一顾。”溧阳长公主很怀疑,当今皇上的性子可不好琢磨,乾纲独断,刻薄寡恩,又不像先帝那般温和宽仁,所以外人始终无法理解,朱元妃为什么能六宫独宠。
“不能,”
杨新倒是很干脆地摇头,“但长主如果愿意听奴婢的,至少有一半成功的机会,长主请皇上赏花,就当成是真请皇上去赏花,切忌不要搞其他事,奴婢记得长主府上有两匹千里神驹,可以借此机会献给皇上。”
“奴婢送去的四名美人,长主不用主动去提献给皇上,只需把她们安排在园子里,能不能成事,端的就看她们自己的本领和造化了。”话虽如此说,然而杨新对自己Jing心调1教了数年的美人,还是有几分把握。
毕竟,都是Jing挑细选出来的,个个天生丽质,美艳绝lun,除了教她们伺候人的活外,他还刻意锻炼过她们的胆量,就是为了让她们对着皇上时的胆量不说十分,也要赶得上元妃七八分。
他又让她们日日观摩皇上的画像,了解皇上习惯喜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