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桌上年轻人都笑起来。
之后长辈们又接过话头,开始盘问她们的学业情况,很是无趣。
她们只坐了约莫半小时,姚鹿便带着双胞胎告辞,说双胞胎明天还要上学,卢珍催他们早些回去练琴睡觉。
两人有些沮丧,只和周岭泉约好,等他们从新西兰回来之后周岭泉带她们去外岛海钓。姚鹿走时长辈们又一个个地打过招呼,总之面子上是尽善尽美的。
梁倾借故陪她们走到门口,总算能与姚鹿好好说句话,她拦着她手臂,说“刚刚在桌上,都没来得及跟你好好道声谢。我妹妹的眼睛多亏了你。今天也不知道你要来,什么都没准备。”
姚鹿摆摆手,说:“哎呀,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快进去吧,不然那些老古董又要啰里八嗦了。”
“岭泉挺好的,也不容易,你俩有缘分,好好珍惜。”
又顿一顿,说,“日子总归是你们自己过,至于别人说什么,别放心上就是了。”
她说罢,还是一副开朗的口吻,与梁倾告别。
她们走后不久,周岭泉也携梁倾告辞,只说明天早晨的飞机却还有许多行李没收,众人也不挽留。
总之是尽善尽美地吃完了一顿饭。
走到车处,却发现周岭泉将司机叫了过来,一问才知道方才席间他偏头疼便开始发作。
梁倾与他坐在后座,见他方才楼上还是一副长袖善舞的模样,现在颓丧下去,面上发白,后又叫司机在路边停车,下去呕吐了一回。
他今天是寿星,谁敬他都得接着,喝得不少。
上了车,梁倾递纸给他说:“今天我也没拿包,没带止痛药。”
“没事,就是最近有点疲劳。等会儿回去吃药。”
“我以为你好些了。”
“之前是好些了,这几个月忽然又开始犯。”
梁倾心里难过起来。这些他从不说,她也不知道。
周岭泉靠着她,闭着眼,额上一层细汗。他把最脆弱的一面摊给她看,而她做不了什么,只能握他手背,很徒劳。
她想起方才姚鹿走后,桌上人议论她的一席话 —— 因为都是站在周绪涟对立面的人,语言分外尖酸刻薄,有人说姚鹿不懂打扮不勤于自我管理,有时与周绪涟共同出席活动总被媒体拍得弯腰驼背;又说周启泓生前就提了好几次让她从医院的一线工作退下去,给她开个私人诊所当老板,她硬是不肯;还有人客观评价道,若周绪涟要是当年听周启辉的安排娶了陈家的女儿就好了,现在也不至于要被汪家牵着鼻子走,逼得与周家决裂。
“周岭泉,现在你要的都有了,你还有我,所以——你快乐吗?”
车进入海底隧道,空气的狭管效应造成一阵轻微的噪音。
梁倾没有得到回答,低头一看,周岭泉似已睡着。
作者有话说:
啊 算了算下周五左右就要完结了舍不得啊舍不得 (呜呜
落雪
第二日他们乘午间班机离港。
旅程机票住宿大致行程都是周岭泉安排的, 梁倾在社交媒体上搜索了一些攻略填充细节。
梁倾没出过国,第一次踏出国门竟是往南半球去。
第一站是皇后镇,停留一天, 之后自驾北上。
机舱放出冷气, 放好行李后梁倾开始研究菜单,又有空姐走至她身侧,蹲下身来, 轻声问她饮食上是否有任何忌口。与经济舱待遇有天壤之别。
她想起了方卿卿的罗马理论。
难得休年假无事可做,前些日子何楚悦推荐给她一本畅销小说, 萨莉·鲁尼的《普通人》, 梁倾随身带了打算旅途闲暇可以一看。
周岭泉为腾出这次假期前几个月忙到脚不沾地, 飞机起飞后两人闲聊几句,他便开始觉得困乏,就着飞机轰鸣的白噪音和梁倾指尖书页翻动的声音,竟就这样沉沉睡去。
梁倾看了几页书, 又挑了一部喜剧片看, 也才过五六小时, 偏头看周岭泉睡得依旧深沉, 中途空姐分发晚餐,灯光大亮,他也没醒。
人高度运转后突然松懈下来就会如此。
梁倾打量他睡脸,眼下有挥之不去的疲态。她看久了,餐后犯困, 也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夜里。她怔了一阵, 见周岭泉已经醒了, 面前放了一杯橙汁, 正在看一本书。
睡前在飞行, 醒后仍在飞行,这给人一种恍惚感,仿佛时间停止流逝。但一看手机,东八区时间都已近10点。
“怎么还没到。”
“快了。估计还有一小时就要准备降落了。”
周岭泉拧开矿泉水递给她,自己则掏出梁倾给他买的戒烟糖,摁出一颗,扔进嘴里,表情不甚愉悦。
他手上那本书,是上次北城某书展时梁倾给他挑的,叫the urbacher。
‘我们正以一种温柔的方式占领彼此’—— 何楚悦有一期vlog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