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姑觉得不能告诉翠娘实情,但又不想说谎,斟酌再后,回答:“他在军营做事。”说到这,兰姑内心又变得沉重起来,他应该已经启程出发了吧?
翠娘闻言点点头,怪不得她男人身上有股让人畏惧的气势,原来是军营里的。
“那他一定很忙吧,他走了么?”翠娘问,心忖他要没走,兰姑估计也不会今日过来,他们夫妻似乎总是聚少离多,难得团聚兰姑怎么舍得撇下他过来她这里。
“嗯,他回京了。”兰姑又勉强扯了扯嘴角,但笑意没有达到眼眸,她的目光有些黯然。
翠娘敏锐地察觉到她心情不是很好,想着应该是因为他男人的离去而有些伤感,就识趣地没再提霍钰,聊起别的事情来。
兰姑在翠娘这里待了没多久,就带着崽崽回去了,翠娘留她们母子吃午饭,兰姑没答应,她和崽崽出来久了,霍钰要是来的话,见不到她或许就走了。
兰姑带着崽崽回了家,一直到夜深,兰姑睡下,霍钰都没有出现。大概期待不是很大,所以兰姑并没有太失落。
时光如梭, 一晃便过了几个月。
兰姑一大早就从床上起来,准备开始一天的活计。即将入夏,天变得暖和起来, 兰姑的衣服已经换成了单薄的夏衣,干起活来十分轻便。
兰姑的茅舍和院子如今完完全全变了个样, 茅草的屋顶换成了瓦片,原本破旧的门窗也换了新的,院子的篱笆也换成了比人高的竹子,这些都是林卫等人弄的,兰姑一开始不同意修葺,但他把霍钰搬了出来,和以往的说词一样:爷吩咐的,李姑娘别为难我,您要是不同意的话等爷回来的时候亲自和他说。
难不成等霍钰回来她还能把这东西拆了换回原来的样子不成?人家毕竟是为了她们母子的安全着想,兰姑不能把人家的好心当做驴肝肺, 撒泼不让他们修葺,所以最后兰姑还是妥协了, 但她提出要给他们结工钱。
这时林卫又有了其他说词, 说他们是有月银的, 干这些活是分内之事,兰姑若是给钱就是贿赂他们。
行,这下又成了兰姑的错。她一介乡野村妇, 说不过他, 她又不能像对霍钰一样对他, 于是她又没辙了。兰姑没办法让人给自己干白活,就变着法子给他们做好吃的,兰姑觉得那些暗卫定然很辛苦的, 毕竟夜里还要守在这附近,肯定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后来听林卫说会换着人来,不过这应该也轻松不了多少。
林卫一开始不好意思接受她做的吃食,后来渐渐吃惯了,就不再和她客气,有时候还带一些好东西来请兰姑做给他那些弟兄们吃,兰姑内心并无丝毫的怨言,反而很乐意给他们做好吃的。
兰姑在屋后面又围了一块地,在里面养了一些鸡鸭,还养了一只小狗,小狗毛绒绒的,甚是可爱,崽崽很喜欢他,每日都要跟它玩。
兰姑还在院子里种了菜,搭了瓜棚,在屋后头开垦了一片荒地,种上了红苕,她每一日都过得很忙,却又十分充实。
兰姑很喜欢这里的生活,这里没有牛头村的纷纷扰扰,日子静而美好,就是有时候……
兰姑提着水桶,看着已经淋好的菜和瓜,心中有些愁,呆站片刻后,兰姑轻叹一声,难不成这些事也是霍钰吩咐的?
她想霍钰不会那么闲。这几个月里霍钰并没有寄任何书信回来,但兰姑从林卫那里得知他们打了胜仗,再过不久就要班师回朝了,她前些天进京,听到很多老百姓都在谈论这事情,谈论这事时他们都无比的高兴与激动,但兰姑却高兴不起来,兰姑去了春娘那里一趟,听说她丈夫已经战死在沙场上,如今春娘和自己一样都成了寡妇。那些人都知道打了胜仗,却很少去想那些战士经历了多少次生死关头,这胜仗背后死了多少人,毁了多少个家。兰姑只希望这天下太平,以后千万别再打仗了。
吃完早饭,兰姑开始做针线活,又把崽崽叫回屋里看书,书是王文清送过来给崽崽的。王文清中了进士,得了一个榜下知县,王文清乃寒门之子,在京城这满是豪贵的地方想要混出头来并非易事,能得个知县已经十分不错,听说赴任的地方离京城不是太远,那地方也不穷。前些日子王文清问她要不要随他去赴任,兰姑拒绝了,她在这里已经渐渐有了扎根的感觉,不想再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她已经答应霍钰会等他回来。
也不知怎么回事,崽崽不爱读书,他父亲是个秀才,整日只知道读书,他却一点都不像他父亲,整日吵着要跟着林卫习武,这段时间他不怎么想霍钰了,日日要找林卫,两人称兄道弟,都快真成了拜把兄弟,对此兰姑很是无奈,她可不想要一个那么大的干儿子。
崽崽一边玩着书,一边问兰姑林卫什么时候来找他玩,吵得兰姑十分头疼,正好林卫拎了只肥鹅过来给兰姑,兰姑让林卫带着崽崽去树林里玩了,屋内这才清净下来。
兰姑不急着处理那肥鹅,继续做自己的绣活,兰姑在京城找到了一家绣坊,在那里接了绣活,她现在半个月或者一个月进一趟城,把绣品交到绣坊那里。兰姑买了一头驴,有了驴